她真的覺得倪春紅好虛偽,父親和秦寒濤都被她給騙了。她試過向父親揭發她的真面目,誰知父親居然只是笑一笑,回答說:「這就是春紅可愛的地方啊。」聽得她差點吐血。
難道她也得變得跟倪春紅一樣,才能吸引秦寒濤的注意嗎?
唉!
「嘿,霜影!」劉美妍興匆匆地在她身旁坐下。「最近很多人都說妳變漂亮了耶,我剛剛還聽到兩個學弟在講,霜影學姊忽然變得好辣……」
正在為情所困的人聞言,卻忍不住皺眉,「拜託,別用這種字眼形容我。」好粗俗!
劉美妍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想,這傢伙外表改變,內在卻還是個老古板,真是沒辦法。
「不過說真的,妳的確變化很大耶,有什麼特殊理由嗎?」她好奇地問。
「這個,也不是啦……」岳霜影當然說不出口,只能支支吾吾。
此時背後又傳來令人生厭的聲音,「這還用說,不就是為了追男人嗎?」
劉美妍嘖了一聲。「張奇,別人講話你別老是動不動冒出來插嘴好不好?」簡直像個背後靈!
張奇無辜地說:「我是說實話呀!岳同學上次不是還專程買書參考嗎?真是用功啊。等一下!」他露出一副興奮的表情,「霜影,妳該不會真的付錢去找那個醜女服務社吧?怪不得妳最近身材越來越好,莫非也塞了水球嗎?」
「張奇!」劉美妍不禁勃然大怒。
「我只是好奇,我們學者要有探究真相的精神啊!」他仍在強辭奪理。
面對兩個同窗之間一觸即發的情勢,岳霜影卻不為所動,只是天真無邪地問:「什麼水球?」
「妳……」劉美妍被她的「不知不覺」氣得快要昏倒。「就是上次那篇『女情聖服務社』的文章啊,她們不是叫女孩子在衣服裡塞水球?」
「哦。」她終於想起來了,不禁在心中暗自感謝林君虹她們沒叫她也塞水球。「我都忘了呢。每天光是記註釋、押韻跟修辭,腦子都塞爆了,哪還有空記那些東西?張同學,真羨慕你耶,那麼久的東西還能記得這麼清楚,腦子裡空位一定很多哦?」
「什麼叫腦子空位多?」簡直就像在說他是白癡一樣!張奇大聲反駁,「我天生腦容量比妳大,記的東西當然比妳多啊!」
渾然不理會他怒氣的岳霜影還認真地問:「那你為什麼要把多的腦容量拿來注意『女情聖服務社』呢?莫非你希望她們盯上你,然後拿你當對象,還是希望她們擴大服務,也幫你改造一下呢?張同學整天抱怨追不到漂亮美眉,一定很需要戀愛服務的。」
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劉美妍拍手道:「原來是這樣啊,早說嘛!」
「才不是!」張奇氣急敗壞地否認,「我才不需要那種東西……」
劉美妍歪著頭說:「可是,就算去找『女情聖服務社』,她們要怎麼改造張奇呢?」
岳霜影竟一本正經地答,「大概是在他腦袋裡裝水球吧?」
「哈哈哈哈!」這笑聲並不是出自研究室裡的人,而是來自門口。
一轉頭,看到門口的人,她馬上嚇得腦中一片空白,因為那個人正是秦寒濤。
為了打探軍情,他專程跑到學校裡拜會文學院的院長跟系主任,借口說要請他們到醫院演講,然後再跟辦公室的職員聊天,最後甚至還出賣男色找女學生搭訕,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查明岳百賢的風評,想看看他有沒有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只是很可惜,所有的辛苦都是徒勞無功。
正當他意興闌珊地準備打道回府時,無意間經過一間大門敞開的研究室,瞄到那個熟悉的背影,忍不住便停下來多看了幾眼,結果卻聽到這番搞笑的對話,把他郁卒的心情趕跑了一大半。
岳霜影一躍而起衝出門外,連忙將他拉到一旁。「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秦寒濤若無其事地說:「我來吸收文化氣息呀。倒是妳,原來妳還挺伶牙俐齒的嘛,怎麼在家裡就整天語無倫次,活像舌頭抽筋一樣?」
還不都是你害的!她在心裡大罵,嘴裡卻仍氣勢洶洶地問:「你說!你到底來做什麼?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他眉一挑。「陰謀?大小姐,妳天天纏著我媽,我都沒說妳有陰謀了,妳居然好意思說我?」
「……」她咬緊下唇,只得再度認輸了。她接近倪春紅的確別有目的,但這叫她怎麼說得出口?
這時,劉美妍走出研究室出聲喚她,「霜影,手機響了。」
從好友手中接過手機,她走到秦寒濤聽不見的地方才接了起來,「喂?」
「霜影,我是君苓。」這是她每日的例行聯絡。「妳今天過得怎麼樣?有什麼進展嗎?」
「他來了!秦寒濤跑到學校來了!我該怎麼辦?」岳霜影慌了,這是她始料未及的情況。
林君苓卻非常興奮,「那很好啊,叫他載妳回家!」
「不要啦,好難為情!」她的心早已慌成一團,這種要求她哪說得出口啊?
「妳啊……」實在受不了她的龜毛,轉念想出一個主意。「這樣吧,妳在他面前假裝暈倒,要是他有良心就會主動開口載妳了。」
「要……假裝?」她的頭真的有點暈了。「不行啦,君子不欺暗室,我怎麼能在光天化日之下……」
不想搭理她即將出口的長篇大論,林君芩斷然地大喝,「快去!不然他就要走了!」說完便毫不留情地掛上電話。
岳霜影欲哭無淚地走向秦寒濤,心裡面思考著要怎麼樣才能假裝暈倒。如果像電視裡一樣,嚶嚀一聲就癱在地上,會不會太假了點?而且,一下小心可能會撞到頭,變成腦震盪。
「那個……你要回去了嗎?」
「怎麼?這麼想趕我走?妳要知道,我也是很忙的,可不是我喜歡在這裡晃來晃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心中暗暗叫苦,忍不住在走廊圍欄上拍了一下,不料圍欄上的瓷磚破裂,在她手上割了道口子,頓時血流如注。「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