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生氣了。」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別亂想。」他憐愛的輕拍她的頭,「我沒有生氣,我不過是在樓下衝澡而已。」
說完,他換上睡衣,躺在床上,好整以暇地拍拍身邊的位置邀請她。「請上床。」他眨著眼睛,彷彿方才什麼事也沒發生。
馬麗慢步走近他,她不明白薛敦敏的想法。
「別擔心,我們躺著聊聊。」像是看出她的心事般,他安慰她,拉她躺好。「我不會做任何你不願意的事。」
躺在床上,枕著他的臂,馬麗靜靜的享受這靜謐的享福。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敦敏看穿了她。
「游泳很累吧!」先說話的人是薛敦敏。
她只是點頭。
「你到俱樂部游泳都游多少公尺?」他開始問起一些五四三的事,試圖放鬆她的心情。
仔細想了想,她答道:「二十五公尺自由式來回游五圈後休息一下,接著游蛙式八圈,然後就去洗澡了。」
「哇!你是去俱樂部游泳還是洗澡的?」
「你討厭。」她推他,不滿他的取笑。
「你游了不到七百公尺,然後再花一個小時洗澡,我懷疑你這樣有達到運動的目的嗎?」
「有啊:我游泳完都很累,當然要慢慢洗了。」
「照你這麼說,游完很累不就想癱著休息了?」他的問話一步一步接近核心。
「是啊!每次游泳完洗好澡,我都好想馬上躺下來一覺到天亮,想到還要開車回來,就覺得很懶。」她無心地說出自己去俱樂部游泳時的狀況,讓薛敦敏好不心疼。
「下次在家裡游,游累了可以立刻休息,多好!」他試圖說服她。
「我也很想啊!可是不行。」
討論游泳的話題是安全的,他真的讓她放鬆了,這種情境下,馬麗開始昏昏欲睡。
薛敦敏卻打算利用這個時機問一些他想知道的事。
「為什麼不行?」游泳就游泳,難道家裡比不上俱樂部?
「因為我已經和小雨說好了,要自己去。」她有些昏昏沉沉的,在薛敦敏臂彎中的舒適掃除了她的不安全感。
他微蹙眉,又是丁小雨!?和她扯上準沒好事!
「我一定要凡事訓練自己獨立,培養出自己的興趣,這樣才能找到屬於我自己的生命意義。」
生命意義?丁小雨何時這麼有水準,和他老婆一起探討起生命本質的問題來?
他靈機一動,在近乎半睡眠狀態中的她耳語道:「生命的意義在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所以如果你想擁有自己的生命意義,我們倆就得快生小寶寶啊!」
「真的嗎?」她雖然意識不清,卻也知道要質疑。
他輕聲哄她,「真的,你看小雨不也是有小寶寶嗎?她也尋找到她生命的意義!」
「嗯!」她的眼睛都閉上了。
「告訴我你今天心情不好的原因。」
「我害怕……」她的回答完全像是喃喃自語,卻也使他心頭一驚。
「你在怕什麼?」他小心地問。
「我怕你會丟下我,不要我了。」即使已進入夢鄉,她的回答仍透露著恐懼。
薛敦敏大概猜得出她所怕為何,只好細聲安慰她:「我不會丟下你的,在任何時候,我都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不管,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他執起她的手,「『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你別忘了。」
睡夢中,馬麗好像聽到薛敦敏告訴自己一些保證的話,她安心地漸入夢鄉。
※ ※ ※
薛敦敏興匆匆的跑回家,把車停在院中,匆忙熄火後便大叫;「馬麗!馬麗!」
「少爺!」祥嫂自廚房走了出來。「小聲些,別吵了小姐。」
馬麗的百貨公司才做完週年慶活動,翻紅的業績讓所有的員工都笑開了臉,也讓大家都累垮了。
這期間內,馬麗每天早出晚歸,每天平均睡不到四小時,嚴重的體力透支,讓她在活動結束後,只在慶功會上出現一下,便待在家中休息。
「小姐還在休息?」他訝異的問道。
「當然哪!你以為她是無敵鐵金剛、神力女超人,都累不垮的?」祥嫂憐愛地念了薛敦敏二句。
「喔!」他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無敵鐵金剛是我啦!」在祥嫂面前,他永遠像個孩子。
「她今天睡了一天?」
「是呀!那幾天真是夠她累的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吃飯,做個活動人都少一圈內。」祥嫂忍不住犯嘀咕。「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肉,一個禮拜全不見了。」
薛敦敏哈哈大笑,「現在的小姐都怕胖,誰要一天吃到晚?」
「小姐大瘦,人家會說你虐待老婆。」祥嫂若有所指地瞄了他一眼。
他不覺的低頭望著自己,也是。若再不節制,恐怕離虎背熊腰之期也不遠了。
結論是:馬麗身上少的內全跑到他身上來了。瞭解這一點後,薛敦敏尷尬地笑了。
「什麼事非得叫醒老婆不可?」祥嫂好奇地問。
講到這個,薛敦敏禁不住露出的得意的神色。「祥嫂,我要送禮物給馬麗!」
「禮物?好啊!女孩子最喜歡收禮物了。」她可高興了。從沒見過小少爺送禮物給任何人,聽說他在外面很「博愛」,她才不信呢!
「可是我只想給馬麗看!」他故作神秘狀。
「喔!捨不得給我這老太婆看啊?真小氣!」祥嫂故意糗他。
「哎,不是,是一方端硯啦。」他急急地解釋。
「端硯?什麼東西啊?」祥嫂一臉茫然。送這個什麼鬼東西給小姐,還不如送一束鮮花。
「我就知道你不懂。端硯就是硯台。」
「硯台?寫毛筆用的?」
薛敦敏翻了個白眼。廢話,否則拿來裝飯?
「這是素池雙眼端硯,買來給馬麗寫字用的。」他很努力地解釋,想讓祥嫂瞭解。
「用這個寫字?小姐又不是古代人!」祥嫂大叫。這兩夫妻是不是工作太累,想回古代去了?
「哎!跟你講話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他轉身往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