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冤家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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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懷著憤怒的心情,她不再為彭峻龍牽馬,躍上自己的馬,就往來時的路奔去,不理會身後的彭峻龍高聲叫喊。

  「小七,等等!」彭峻龍很快就趕上了她。「幹嘛騎那麼快?」

  他輕鬆地跟在她身邊,見她氣鼓鼓的不理人,似乎還在生氣,便打趣道:「別那麼小心眼,那女人是草原王的女兒,她看上你是你的福氣,說不準草原王要你做了他的女婿,那你以後就有家有業了。」

  他輕鬆的調笑,令玉琪心頭火氣更大,而他的下一句話終於逼她失去了理智!

  「再說,」想起那女人壓著小七,彷彿想一口吃掉他的樣子,彭峻龍忍不住笑道:「讓那女人教教你這隻小雛雞又有什麼不好?讓你知道做男人的……」

  「呼呼」風聲中,彭峻龍警覺地從馬上躍起,跳到地上躲開了那股勁風。可玉琪的長鞭彷彿長了眼睛似地,如影隨形地跟著他。

  「你真敢打我?!」他難以置信地問。

  可是玉琪不回答,只是咬著下唇甩動皮鞭。

  「啪!」長鞭落在草地上,捲起一層碎葉草屑。

  「啪!啪!」躲閃的身影伴著翻飛的長鞭在空曠的草原上跳躍。

  「啪!啪!啪!」響亮的鞭聲傳遞著揮鞭者的憤怒和不甘。

  彭峻龍變換身形躲避著長鞭,可是見到騎在馬上的小七像發了瘋似地緊追著自己不放,而且打出的每一鞭都毫不留情,他知道這次小七是真動氣了。

  他一邊躲避著皮鞭,一邊大喊:「喂,小七,你有沒有搞錯,把你壓在草地上可的不是我耶,你憑什麼追著我又打又抽的?」

  可是玉琪不搭腔,只是追著他揮舞皮鞭。

  他再次警告道:「你眼中還有我這個主子沒有?你再不收手,我可不客氣了!我不還手是讓你!」

  「動手啊,誰要你讓?主子?呸!天下有哪個主子看到自己的跟班受侮辱而不出手相救,還開口取笑的?天下有哪家主子像你一般視奴才的尊嚴如兒戲的?『小事一件』!你居然敢說那是小事一件?!你這樣的主子不要也罷!」

  打不到他,還被他一再取笑和威脅,馬背上的玉琪越罵越傷心,剛受過驚嚇的情緒失了控,所有的委屈都湧上心頭,她罵著罵著竟失聲大哭起來。

  眼淚一出,再也止不住,她將鞭子一收,用力夾馬,坐騎嘶鳴著揚蹄狂奔。

  見她突然大哭起來,還用那種瘋狂的速度驅馬飛奔,彭峻龍慌了。

  他真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惹得一向快樂的小七哭成這樣,那個欺負他的蒙古女人不是沒得手嗎?況且自己不是一聽到他喊救命就跑去了嗎?為何他還說自己是「視奴才的尊嚴如兒戲」的主子呢?

  想不通!可他也沒時間想了,此刻他得先去救他那正在玩命的隨從!

  從小到大沒受過委屈的玉琪此刻心裡亂哄哄的,只知道縱馬狂奔發洩情緒。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如此優秀,又如此不正經?!」她近乎絕望地想。「我沒法收服他!他這人大作怪,武功也太高,我得不到他!」

  從兩年多前在西遼河邊被他救起,她沒有一天不在想念他,而今突然發現自己無法得到他時,她心中的痛幾乎要讓她跌下馬背。

  被瘋狂驅趕的蒙古馬也像駕馭牠的騎手一樣失去了控制,在寒風中毫無理性地狂奔,那揚起的馬蹄抬得又急又高,似乎在與背上的騎手較勁。

  緊追而來的彭峻龍看出馬的失常,知道事情不好,急忙吹出幾聲口哨,可是沒有用,那銳利的哨音被迎面而來的風吹散了,空曠的四野只有急促暴躁的馬蹄聲震撼著他的心。

  他即刻伏下身,輕踢馬腹。

  與他配合多年的駿馬立即昂首揚鬃,加大了步伐,往前追趕。

  不久,玉琪也意識到坐騎的失控。她的心一緊,急忙放開手中的馬韁,也放鬆了緊夾著馬腹的雙腿,試圖安撫急躁的馬,可是她的身子卻無法保持平衡。

  就在她準備接受墜馬的痛苦或者死亡時,突然感覺到頭頂彷彿飄來一片烏雲,接著腰部一緊,身子隨即騰空而起,她閉上了眼睛……

  「你這個任性的小子!」

  耳邊響起彭峻龍的怒吼,她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沒有墜馬,而是正橫躺在彭峻龍的馬上,被他緊緊地摟在胸前。

  「你……」

  「不要說話!我得先安撫你的馬,不然牠非摔死牠自己不可!」

  玉琪不再說話,此刻她也沒有力氣再說話。

  彭峻龍抱著她策馬緊追前頭的赤色蒙古馬,並不時吹口哨召喚牠。

  失去了背上瘋狂的騎手,跑累的蒙古馬在彭峻龍一聲聲的口啃中總算放慢了步伐,最後搖頭甩尾,吐著白氣,「噗哧哧」地打著響鼻在河邊站住了。

  彭峻龍的坐騎也按照主人的指令停在河邊。

  他抱著玉琪跳下馬,將她放下地,就趕過去照看那匹渾身大汗淋漓的蒙古馬。

  一離開他的扶持,玉琪就跌坐在草地上,這一路狂奔讓她精疲力竭。

  看著彭峻龍輕柔地對馬低語,梳理牠的鬃毛,撫摸牠的身子,玉琪一方面心痛那匹受連累的馬,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懊悔;一方面又對自己在彭峻龍眼中竟不如一匹馬感到傷心。

  彭峻龍讓兩匹馬在草地上吃草休息,自己則走過來,臉色陰沉地教訓她。「瞧你幹的好事!馬是你最可信賴的夥伴和朋友,你怎麼可以那麼粗暴地對待牠?」

  聽他口口聲聲只提馬,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玉琪的眼淚又流了滿臉滿腮。

  彭峻龍無奈地歎口氣蹲在她身前,用手笨拙地替她抹去臉上的眼淚。

  「不要碰我!」玉琪一掌推開他。

  「幹嘛?我是好心,不想看你明天臉上多了一道血口子才幫你擦眼淚的。不知好歹的東西!」彭峻龍瞪著眼睛看著她,不明白她這個跟班怎麼倒像是主子似的。

  這話提醒了玉琪,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裡,臉上的水如果不擦乾,皮膚會龜裂、流血,甚至長痂。於是她趕緊抓著袖子往臉上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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