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冤家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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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玉琪沒想到會突然受到責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聽到其他人也跟著起哄。

  「就是,小七你真是命好,連蘇大人和佐領們的跟班都要幹活呢!」

  「你們就別說他了,沒看見那小七還是個孩子嗎?」

  玉琪最受不了的就是聽人家說她是孩子,於是不管他們是有心還是無意,立刻大聲地說:「我沒說我不幹活,如果你們要我做什麼,只管吩咐吧。」

  「嚇,瞧他,還有點奴才脾氣呢!」那個最先向她發難的士兵用腳一點身前的木桶道:「就幹這個,冰河取水!」

  「行,我去!」玉琪仗著一股傲氣,立刻走過去。

  「不行。」阿烈拉住他,對那些士兵說:「小七不拿俸餉,他只是彭大人的隨身家僕,不可以將他跟咱們比。今日輪到誰取水,就得誰幹活!」

  那個士兵立刻將攻擊目標轉向阿烈。「好個阿烈,你這奴才挺護主子的。咱們得跟你學學,看如何捧得大人高興了,也給咱爺們討個官兒做做!」

  他的嫉妒和不服,讓同樣是烈性漢子的阿烈發了火,他雙眼一瞪道:「我就是得了大人的器重又怎麼樣了?你要不服就來啊,咱倆比比,文的武的隨你挑,我要輸了,立刻讓出這位置給你,你若輸了,就得喊我聲爺爺!」

  「來呀,比就比!」那人摘下頭上的帽子往結冰的地上一摔,就想撲來。

  「等等!」小七一聲大喝,站在他們兩人中間,雖然她細皮嫩肉個頭小,可她那一聲厲喝帶著十足的威嚴,竟讓那士兵和阿烈都不動了。

  玉琪看著那士兵說:「這事是因我而起的,不要扯到阿烈身上。如果你對大人不滿,可逕自對大人去說,大人處事公正,自會給你個說法。」

  一聽她要自己去面對彭峻龍,那士兵心虛了,趕緊否認道:「不不,我對彭大人沒有不滿,絕對沒有。」

  「那好,你只是對我不滿,這個我接受,以後我會跟大夥兒一塊兒取水。」

  說完,她提起木桶往結冰的河面走去。

  從來沒有走在這樣光潔的冰面上,玉琪驚訝地發現在強烈的白色光影下,結冰的河面晶瑩而美麗,它與漫天飛舞的白雪相互陪襯,營造出一片沉靜寂寞的冰雪之原,散發出莊嚴肅穆的美感。

  但此刻她無暇去欣賞這裡的美,因為她遇到了麻煩。

  當她提著木桶踏上冰面時,就感到腳下很滑,似乎無法站穩。

  雪還在下,可是因為氣溫太低,當雪花落在冰面上時,立刻凝結成堅硬的冰。

  她小心翼翼地邁步,不想在這些挑剔她、等待看她好戲的人面前摔倒,可是天不遂人願,她只堅持了一小段距離就四肢朝天地摔倒了,堅硬的冰面對她穿著厚重棉衣的身體沒有傷害,可是卻傷了她的自尊心。

  身後傳來嬉戲的笑聲,其間還夾雜著不懷好意的譏諷。

  天殺的壞痞子!玉琪心裡恨恨地罵著,站了起來,優雅地轉身對那些嘻笑的男人說:「小七無能,讓各位看笑話了。」

  說完,她轉身繼續往前走。

  冰河中央的流水聲十分清晰,可是看著就在眼前的河流,卻總走不到。

  玉琪又跌倒了兩次,可每次她都頑強地站起來再往前走,而身後的哄堂大笑和高高低低的諷刺嘲笑則成了她勇往直前的動力。

  哼,我就不信這冰河能擋住我,我就是要取到這桶水!

  玉琪心裡發著狠,不再回頭往後看,也不再擔憂是否會跌倒出醜,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跌倒一次,距離河流的距離就近了一步。

  就這樣摔倒──爬起來──再摔倒──再爬起來,她堅定地往前走,而身後的笑聲一次比一次弱,那譏諷的聲音也變得單調沒勁。

  終於她走到了冰封的河流中那灣動人的河水邊。

  她俯身將木桶放到河裡汲滿水,再用力將木桶提上了冰面。

  現在,新的問題又來了:這麼重的水,這麼滑的冰路,她要如何走回去?

  她的心如同這冰河一樣涼!

  她看看來路,那裡新凝結的冰雪已經覆蓋了她摔倒、再爬起來的痕跡,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沒辦法將水完好地提回去,她得想辦法!

  雙手撐腰,她摸到了腰間的皮鞭,於是有了主意。

  她漠視那些士兵得意的目光往岸邊走,同樣的,沒走幾步就摔倒了。這次岸邊再次響起笑聲,也有歎息,也許他們以為她無法取回水了。

  可是她不理會,解下腰上的鞭子往木桶一甩,準確地纏住了木桶,然後她就坐在冰面上拉鞭子,將那桶水帶了過來。

  木桶在冰面上滑動得十分平穩快速,也為她省了不少力。

  就這樣,她摔一次就揚一次鞭,幾次之後,她到了岸邊,阿烈立即過來幫她將木桶提去大棚。

  她回頭看著那幾個已然目瞪口呆的士兵,問道:「你們還要我去取水嗎?」

  「喔,不!不!」那個最先發難的士兵結結巴巴地說:「小七,你好樣的!」

  說著,他奪過同伴手中的木桶,倉皇失措地跑去取水了。

  玉琪看著那個士兵穩當地走在冰面上,納悶他為何不會摔跤?

  「發現他跟你的不同處嗎?」

  就在她百思不解時,彭峻龍的聲音傳來,她回頭見他站在自己身邊,驚喜地說:「大人,你回來了?」

  「回來好一會兒了。」彭峻龍說著一拉她。「你跟我來。」

  彭峻龍將她帶到距離營區稍遠的一處阿勒楚喀河彎道,指著冰封的河流說:「你看,這是冰面,對吧?」

  看著晶瑩的冰面,玉琪茫然地點點頭,不知他要做什麼。

  彭峻龍耐心地告訴她:「走這樣的冰面是咱們的一大生存技能,不要以為這美麗的冰不會傷人。像你那樣的摔法,今夜你脫了衣服看看,身上一定有瘀傷。」

  玉琪的臉在冰冷的風中忽然滾燙起來,她知道自己臉紅了。

  可彭峻龍沒在意她的表情,繼續說:「走結冰的路面,你不能像平常走路那樣抬頭挺胸,得稍微彎腰曲膝,就像剛才那個士兵一樣。他那樣激你、嘲笑你是他不對,可是他確實有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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