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自知理虧,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解釋的話,只能無措地看著她;不過是吸人血罷了,又不是啃了她的肉,她用得著這麼憤怒嗎?
「你無話可說了,是不!」寒徹心扉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卻倔強地咬住下唇,極力隱忍,硬是不讓淚水落下。「你現下全都承認了,是不?承認是你殺了宮內十幾條人命的,是不?」
他到底是什麼心態?
口口聲聲說戀她、愛她,背地裡又設下陷阱,讓她為他背負罪名;他說他是為了她而飄流在時空裡,只為了尋找到她;然而……找到了她之後,他卻是這樣對她的?
她無法相信他,再也無法相信他了!
是她笨、是她蠢、是她孤獨太久,才會寂寞的想要找個倚靠,才會被這個無情世界逼到他的懷裡去的。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全都聽不懂?」源拓朝驀地大喝一聲,邪魅的眼瞳直睇著她。
天,是又發生什麼事了呢?為何她走了一趟皇宮,回來之後卻又變成了這副德行?
「你還在裝蒜嗎?」她輕笑著,鄙夷蔑視、且夾帶著椎心的刺痛。「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裝下去?倒不如直接承認你便是近日來殺了宮內十幾條人命的魔物!」
她的雙手緊緊緊的絞扭,心頭泣血地悲吼著。
她真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待她?難道是因為她未來的一世欺凌了他,他因而找上她、報復她?倘若真是如此的話,為何要說他是需要她的,為何要說他是來向她索愛的,為何要說出這麼迷人的謊言?讓久處孤寂之中的她,輕易地落入他編織的美夢之中?
愚弄她好玩嗎?傷害她有趣嗎?
不等他回答,她隨即念著咒語,激起體內的魔竄出,引導著她不曾呼喚過的魔力,暗紫色的髮絲頓時變成紫白色的長髮,眉間的血滴印子散出暗黑氣流,緊握的雙手向前一擊,發出冷厲的攻擊。
源拓朝沒料到她的魔力是恁地強勁,即使阻止她猛烈的攻擊,頎長的身軀仍是連退了數步,腹內一陣翻攪,猛地吐了一口污血,震得他心神險些俱裂。
「籬兒,你……」他隱忍著劇烈地痛楚,顫音問道。
他是知曉這幾日來,她體內的氣息極度不安穩,但是卻沒料到不安穩的原因,竟是出自於她體內的魔……這太詭異了,她明明是不想成為魔的,她是不可能引發出這麼大的魔力的。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你還不承認嗎?」她悲從中來地吼著,望著他淌著血絲的唇角,她的心魂俱碎。
她不想這樣對他的,但是她無法原諒他的傷害,不管是無心抑或是有意,她都無法原諒他!
「你到底要我承認什麼事情?」他暴戾地吼著,墨玉般的眼瞳驟變回原本的幽綠。「我做了什麼事情需要承認的嗎?」
他緊咬著牙,魔魅的幽綠瞳眸散發著狂悍的暴怒,強逼自己絕不能對她出手,更進一步地壓抑自己滿腔的怒氣。
「皇宮內四個方位,我全都設下結界,這個結界除了我,就只有你能夠來去自如。」她深呼吸著,幾乎無法駕馭體內的魔。「宮內十幾條的人命皆被人挖掉心臟,且每一具屍體頸子上頭皆有牙印子,倘若不是你的話……我實在想不出第二個兇手,」
「就憑這些症狀,便說是我做的?」他放聲佞笑著,勾起邪氣的笑痕。「你有沒有瞧見你現下的模樣,現下的你簡直像是個魔一樣,說不定……是你自己魔性大發,嘗了嗜血啖肉的快意!」
氣死他了,這個該死的女人腦袋真的是一點也不清醒,簡直是快把他給氣死了!
相處了這些日子,他能說的事情都說了,甚至原本想凌虐她的用意全打散了,只是為了要她能夠接受他,而她竟然這樣對他?
「住口!」她驀地瞪大充滿邪氣的黑曜眸子。「我不是魔,我是人,我的任務便是要除掉你!」
她的麗眸一瞇,雙手再度擊出強烈的攻擊,自掌心發出紫黑色的掌氣,毫不留情地襲向他的心窩;趁他極力擋去之際,她一個箭步衝上前,朝他的心窩毫不留情地擊出一掌,震得他飛入寢殿裡。體內流竄的魔性太過於強烈,即使十方籬不打算對他恁地殘忍,可是體內的魔卻控制了她的心神,牽引她的雙腳,一步步地往裡頭走去,欲打算再給予他最強烈的攻擊。
可才一踏入寢殿,便被他自背後給擒住身子。
「放開我!」她怒喝著,連一雙晶亮的烏木眼瞳也幻化為一片妖詭的赤紅色,不斷地扭動身子,欲掙脫他硬如鋼鐵的鉗制。
「你冷靜一點!」
他將她緊緊的鉗制住,兩人雙雙倒在一旁的軟墊上,結實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粗嘎地氣喘著,仍調不勻紊亂的呼吸。
該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她會變成這個鬼模樣?她是真的想置他於死地嗎?
不過,皇宮內有她所設下的結界,確實如她所說,除了她之外,就只有他能夠自由來去了,但是她應該知曉,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與她一起,甚至未踏出一條宅邸,要他如何噬人?
況且,他僅吸血卻不噬人的,她豈會不知?
「住口,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十方籬掙扎著,血紅的雙眼往後怒瞪著已恢復原形的塞巴絲汀,過肩的金髮散落在她的肩頭上。
「你如果不相信我,你還能相信誰?」他無力地合上幽邃的眼瞳,雙手仍是緊緊地擒住她,倘若不是他的功夫底子夠好,只怕早已被她打得魂飛魄散。「你仔細想一想,我這些日子一直待在一條宅邸裡,我一直在你的身邊,你不可能不知道的,為何還要懷疑我?」
「你可以趁著黑夜溜出去的,是不?反正我根本不會發現。」她怒斥道,感覺僅剩的理智愈飄愈遠,卻無力控制。
「你在說什麼!難道在你的心目中,我是如此無恥的人嗎?」他的雙臂一使力,將她的身子拋到被褥上,怒目欲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