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藏金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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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要做什麼?」

  觀仁偟微詫地望著薛金荷一邊將藥草放進口中咀嚼,一邊著手撕扯著他褲子的下擺;看這模樣,好似是要替他上藥,但那到底是什麼藥草?可以隨意地抹在他的傷口上嗎?

  這個地方還真不是普通的簡樸,居然連張像樣的椅子都沒有,全都用破舊的蓆子替代。真不知道以她一個姑娘家到底是怎麼生活的?對了,這個時分,怎會沒見到她的家人?

  「奴家替公子上藥。」她溫潤的嗓音輕揚,隨即將嚼碎的藥草抹在他的傷口上,又道:「奴家只懂一點藥理,對於這種傷口,用這種藥敷的話,很快便可以痊癒,不過依奴家瞧,公子的腳似乎也扭傷了,這得要下山找大夫才成。」

  她條理分明地說著,隨即又取出一條乾淨的布巾替他將傷口扎上。

  「我知道了,還真是感謝薛姑娘。」觀仁偟客套的說道,對著她毫無姿色可言的面容淺笑,又問:「怪了,都這個時分了,怎麼還不見你的家人呢?」

  一間茅舍之中,就只有她和他,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真不是普通的怪異,倘若是與美人共處一室的話,倒是沒有什麼不妥,但眼前的人不是美人,所居之地不是華宅,再怎麼想像也勾不起一絲情調,反倒是多了一股妖詭的氣圍。

  這鳳凰山他可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可他卻不知道這山上除了道觀裡頭的女流之輩外,竟然還有她這一戶人家。

  該不會是因為她的長相不討好,所以才一個人獨居?

  「奴家沒有家人。」

  薛金荷落寞地笑著,淺勾起的笑裡有著深沉的失落。

  「你的家人呢?」果然不出他所料,畢竟端看著鳳凰山這頭,便知道此處唯有她是一個人獨居而已,很難再看見其他人。

  「他們……」她的笑凝在唇邊,更顯空洞。

  要她說她是個棄兒,連自個兒的爹娘是誰都不知道嗎?

  不知道她到底是誰,連自個兒的名字都是道觀的師父替她取的,要她如何向他說出這一切?他不過是個陌生人,是個受傷的過客,待明兒個便會離開,她同他說這麼多做啥呢?

  「是我失言了,倘若姑娘不想說,就甭提了。」見她支吾著,觀仁偟也不忍再多問下去。

  其實即使不問,他大概也猜得出一些端倪。

  倘若他沒猜錯的話,她八成是因為那一張平凡的面容,才會被自己的爹娘給丟在這兒的吧!

  真是好一對狠心的爹娘,竟忍心如此待她!儘管她的長相不討喜,這也不是她的錯呀,是不?

  「公子餓了嗎?」

  瞧他斂眼不語,薛金荷又急急打破沉默,努力地勾起一抹笑。

  觀仁偟睨著她,心裡突地閃過一種想法。瞧,她笑起來倒還挺人模人樣的,似乎也沒那麼醜了。呃,不是醜,她一點都不醜,而是他瞧多了美女,她這般的姿色看在他的眼裡,自然是入不了他的眼。

  「說到餓,倒好像有點餓了。」算是為了迎合她的心意,撒點小謊,應是無傷大雅。

  薛金荷一聽,連忙自懷中找出幾個早已經涼了的包子和乾糧,遞到他的手中。

  觀仁偟見了!不禁有點猶豫地將那看起來不算太乾淨,又不是太可口的包子湊到嘴邊,吞嚥著口水;又見到她正以期待的眼神看著他,他只得陪著笑,將那有點硬的包子塞入口中。

  天,這包子到底是在哪裡買的?這味道……「這包子,是山上道觀的師姐給我的,我放了兩天捨不得吃。」薛金荷以為他吃得挺合意的,開心地解釋道。

  觀仁偟一聽,咀嚼的嘴自是慢慢地停了下來。

  兩天?!

  他瞇起眼望著手中的包子,再望向看似心無城府的薛金荷,霎時有些疑惑,她該不會是蓄意在耍他吧?但瞧她的眼,又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

  據他所知,道觀的膳食有些是文人雅士上山賞景時一併帶的,而此時他握在手中的包子,有可能也是那些人貢上道觀的,道觀收到這些包子都已經不知道過了幾天了,再給她……天,這東西該是壞了吧?

  不是他吃慣了珍餚饈餐養刁了嘴,而是這東西分明是餿了,他怎麼還吃得下?

  他抬眼注視著她,看到她竟是一身的粗衣劣服,頓時他才驚覺她是如此狼狽,連一頭如雲的秀髮亦只是簡單地綁成兩隻麻花辮。

  「公子,怎麼了?」

  薛金荷瞧他神色有異,也拿起包子咬了一口,再蹙眉仔細地品嚐著,卻不覺得哪裡有誤。

  「你不覺得這味有異?」觀仁偟難以置信地盯著她,看著她一口一口地將那包子吞下腹,彷彿那包子是多麼美味似的。

  「這包子不過是用來裹腹,什麼味又有何妨?」她也知道這些包子已經走味,但畢竟是別人的好意,而且還可以裹腹,所以何必計較那麼多呢?「是酸了一點,不過還不差啊!」

  「你……」觀仁偟聽到她這麼說,簡直快要昏厥。

  打一出生,他可沒吃過這種入不了口的包子,鑒於救命恩人在前,他倒也不敢表現得過於明顯,瞧她一口一口地嚥下,他忍不住伸手將她手中的包子打落,不願她再食用那已餿掉的包子。

  「公子?」

  她微愕地注視著他,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觀仁偟睨著她,看了看這破爛得不能再破爛的茅舍,不由得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我給你一些銀兩,讓你下山去買一些吃的,順道到我的府邸通知一聲,要他們差小廝接我下山。」

  他受不了了,他不能再待在這裡,儘管要她獨自下山是有點危險,但依她這容貌,他相信沒有任何宵小會刁難她的,是不?

  薛金荷睨了他一眼,隨即羞赧地起身,沒有接過他的銀兩,只是問了他的府邸位於何處,便靜靜地下山去了。

  那淡漠的神情,沒來由地牽動觀仁偟的心,令他有股難以言喻的心痛,但他又隨即甩了甩頭,否認這莫名的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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