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探瓶索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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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他怒燃著一身毫不掩飾的火焰,舉起掌往桌面拍擊,發出轟然巨響,嚇得一干花娘面容失色,而外頭一干小斯更像是救火似地衝進中堂,個個瞠目結舌地望著木屑滿天飛的中堂。

  觀仁偲仍是不為所動地喝著茶,將茶杯往一旁扔去,輕輕地揚了揚手,一干小廝雖是錯愕,卻只能摸摸鼻子退下。

  「你們也下去吧,先到西苑等我。」他轉過頭去,對著花容失色的花娘們說道,一臉的瀟灑。

  隨之,一群花娘一個個魚貫而出,半晌,整個中堂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而觀仁偲正好整以暇地睇視著他。

  「說啊,既然你有話想說,儘管說吧,這兒已經沒有半個人了,沒有人會聽到我們之間的對話。」

  「你明明已經娶了瓶靜,為什麼還要邀請風雅樓的花娘過府作客?你這麼做,到底是把瓶靜當成什麼?」尋朝敦大步地逼近他,轟碎了一張桌子還不足於發洩淤塞在他胸口約怒氣。

  他無法認同他這樣的做法,簡直不把瓶靜當成妻子!

  「男人嘛,想要個三妻四妾倒也是挺正常的,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觀仁偲說得天經地義,唇邊仍是漾著笑意。

  「但是你才娶妻不久,你……」

  「尋大人,瓶靜是我的妻子,我愛怎麼對她,便怎麼對她,就算你是她的義兄,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我,是不?畢竟瓶靜可是壓根兒都不以為意,你憑什麼數落我?」

  「我只是為她叫屈。」可惡,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他都反駁不了,淤塞在體內的怒氣還是找不到發洩的出口。

  「叫什麼屈呢?」觀仁偲嘻皮笑臉地走近他,刻意湊近他道:「倘若你真那麼在意她的話,我不在乎你把她帶回家,不管你要帶她去哪兒,我一點都不在意,倘若可以再離這裡遠些,我會更高興。」

  這是他的肺腑之言,而他臉上的表情令尋朝敦怒氣衝天。

  「你根本不在乎她!」他緊咬住牙,努力地壓抑著洶湧如潮的怒火。「倘若是這樣子的話,你為什麼要娶一個你根本不愛的女人,更何況她的身份又是如此低微,你可以不用這麼做的!」

  他早就感覺到他們之間有著詭異的氣氛,他不管他們到底是為什麼而辦這一場婚禮,但是他無法原諒他居然利用她的身份卑微,強佔了她的身子之後便將她丟棄!

  難道他是在報復他?

  他知道他對瓶靜的心意,故意讓他遠離瓶靜?但是他和他之間並無衝突,他沒有道理報復他。

  「那是為了將她自季雪梅的身邊支開。」觀仁偲輕聲地道。

  倘若他可以把裘瓶靜帶走的話,他還會十分地感謝他,反正他們兩人原本便是情投意合,讓他們兩人在一塊,他們不僅可以結成連理,又可以阻止瓶靜再管他的閒事,豈不是一舉兩得?

  第九章

  「你說什麼?」緊握的雙拳,終於在他的眼前解放,痛快地發洩怒氣,而觀仁偲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硬生生挨了他一拳,踉蹌退了數步,才穩住他頎長的身軀。

  可惡,真是如他所想的,他居然只是利用瓶靜。

  「用不著動這麼大的氣。」觀仁偲抹掉唇邊的血,抬眼直瞅著他。「我說過了,倘若你要帶她走,我絕對不會有第二句話。」

  趁早帶她離開,他也會覺得快活一點,免得終日對著一張憔悴的臉,他也覺得礙眼極了。

  「你把她當成什麼了?儘管她的身份低下,但好歹她也是個黃花大閨女,豈得讓你說扔便扔、說給便給的嗎?」他一個箭步上前,卻見他早已到另外一頭去了,才又要追上去,卻聽到他開口。

  「別笑死人了,她是哪門子的黃花大閨女?」原本是不想說的,但既然他是因此而揮了他一拳,他自然得替自個兒申冤。

  「觀仁偲,我真是錯看你了,想不到你居然如此污蔑一個姑娘家的名節、居然這樣子看輕她……」在他碰觸她之前,她已不是完璧之身,倘若不是他的話,還會有誰能壓迫她就範?

  他現下難道是打算推卸責任?

  他當初怎會如此愚蠢,真以為他會待她好,可將她留在他的身邊!竟落到如此不堪的評語。

  在這當頭他也不必再顧及觀仁偲的面子。「我說的可都是真的,沒有半點污蔑她的意思。」他淺笑著,扯痛了唇邊的傷口。

  「你還說?」

  尋朝敦瞪大甚少染上慍色的眸子,頭一次感到如此怒氣難遏;他的本性溫和,鮮少有能令他動怒之事,然而他……卻讓他輕易地勾起了蜇居在體內的熊熊怒火,幾欲焚燬他的心。

  「尋大人,如果你自個兒也知道在你尚未碰她之前,她便已不是完璧之身了,是不?那好,我現下便告訴你,我不曾抱過她,這豈不是證明了她是人盡可夫水性楊花的女人?天曉得在你之前,她便已經擁有多少男人了?」

  觀仁偲也動怒了。為情受苦、為情而傷的人又不是只有他,他何必因他的怒氣而傷了自己?

  把事情說開了也好,如此一來,尋朝敦也可以仔細思量,看看他是不是真心愛著裘瓶靜,倘若他無法接受她,早點離開也好,免得兩人再受折磨。

  「你在胡說什麼?一個姑娘家的清白是可以任你污蔑的嗎?你……」

  「我觀仁偲再怎麼不知世事,也不可能拿一個姑娘家的清白開玩笑,你以為我真會這麼做嗎?你未免把我瞧得太扁了。」觀仁偲抬起妖詭的眸睇著他,見他闈暗的眸子閃過一絲酸楚,一點難以置信還有一抹痛不欲生。

  他疼嗎?疼是自然的,誰願意自個兒的愛人不是清白之軀?但那是他和裘瓶靜的事,他管不著也不想管。

  「不可能的……」尋朝敦喃喃自語著,幽黑的眸子裡滿是血絲。

  瓶靜的性子是如此孤傲,她怎會允許自己做這種事?

  不可能的!即使是遭他人逼迫,她亦會用生命與之對抗,她豈會容忍自己拋去尊嚴、獻上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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