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
「我不是允聰,我叫倪靖,我是明岑的男朋友。」
當京霏又試圖接近,倪靖這次乾脆直截了當的表明。
但這說法不但沒讓京霏清醒並接受現實,反而令她失去理智。
「不!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京霏話才說完,雙腿一軟,便失去知覺,昏倒在地。
*** *** ***
京霏醒在允聰房間的那張大床上。
樓下長廊傳來倪靖的聲音,讓她專心的豎耳傾聽。
「我們回去吧。」他的語調透著後悔,因為現實的情況似乎遠超出他想像所能控制的範圍。
明岑凝視他的眼,那深不可測的黯淡,多少透露他此刻沉鬱的心情。
「我本來就不想捲入秦家的恩怨之中,現在再加上夏京霏……」他抱著她沒有說下去。
熟悉的熾熱開始蔓延,他溫柔撫摸她的身軀,依戀只有兩人獨處的美好。
「面對秦家的事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雖然過去的恩怨對你造成不小的傷害,但你身上留著秦家的血脈,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啊。」
「妳希望我留在這兒?」倪靖試探的問。
「不管你去哪,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但我不希望你們父子一輩子這樣疏離,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這是他咎由自取。」
「沒錯,但那畢竟是過去的事了。你母親過世,允聰也不在了,難道真要搞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才肯……」明岑撫摸他的臉,望著那雙深邃的眸子說:「你不是說有些遺憾一旦造成,就無法彌補嗎?」
「是不是秦家人派妳來做說客?」
明岑先給他一個淺淺的吻,然後輕聲說:「我覺得你其實並不恨你父親,相反的,你應該很渴望他的愛,對嗎?」
倪靖知道明岑總能輕易看穿他潛藏的心思,但卻沒想到她三言兩語就化解了他對秦家多年的恨意,一時間,他竟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妳連我心裡的秘密都猜得到,我怎麼能讓妳離開我呢?」
明岑本來也想用熱情的話語回應他,但是一想到躺在樓上房間的京霏,她就收住口,什麼也沒說。
「怎麼啦?怎麼突然不說話?」倪靖雨點般的吻,輕輕落在她的唇上。
「我想上去看看京霏。」她拉下他的手,轉身往客廳的入口走去。
但倪靖卻跟上來,用力將她抱進懷裡。
「秦家的事我可以考慮,只要妳一句話,我可以拋開法國的一切,回台灣定居,我只要妳……」他緊貼她耳畔,真切說出從未啟口的誓言。
但明岑卻執意掙脫他的懷抱上樓。「京霏應該醒了,我先去看看她。」
「我跟京霏誰比較重要?」他不悅的說。
「靖……別這樣,我愛你,但我不能自私的拋開一切,不顧其他人的感受啊!」
「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倪靖嚴正地反駁。
「我不想跟你爭辯,等我看過京霏確定她沒事了,改天我們再找時間好好談談這件事。」
明岑輕輕抽離他的懷抱,快步走上二樓。
一推開房間門,明岑就看見正好翻身過來的京霏,睜著一雙落寞的眼望著她。
「妳醒啦。」明岑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關心的望著她。
京霏沒說話,只是審視的盯著她看。
明岑伸手撫摸她的額頭,安慰的說:「醫生來看過了,是貧血的老毛病加上一時受到太大的刺激,所以才會昏倒。」
「我沒事。」她揮開明岑的手,倔強的撐起身體坐著。
「京霏,妳聽我說……」
「我不想聽。」她將臉撇向落地窗外,用略帶命令的語氣說:「他呢?我想跟他說話。」
「好,妳等等,我去叫他。」
明岑立刻起身,走出房門開始尋找倪靖的身影。
坐在長廊籐椅上的倪靖,一看見明岑出現,直覺的問:「要走了嗎?」
「不……」她走近,輕拉他的手說:「京霏想跟你說說話。」
明岑原本以為自己要花一番工夫說服,沒想到倪靖立刻起身,神情坦然愉悅的說好。
他這麼乾脆反而讓明岑擔心。
她拉拉他的手,叮嚀的說:「你好好跟她說,不要用太強硬的語氣刺激她。」
倪靖重重呼出一口氣,妥協的輕撫她的臉後,才緩步的往二樓走。
當他推開門走進房間,看見京霏一臉病容的半臥在床上,心裡不但沒有一絲同情,反而對她這樣的故作姿態感到厭惡。
「妳臉色好多了。」倪靖站在床邊,刻意保持距離。
京霏伸出手,示意他靠近。當倪靖一走近,她立刻撲上來緊緊抱著他。
「妳冷靜下來,有話慢慢說。」倪靖輕拍她的背,輕聲安慰。
「你叫我怎麼冷靜?你跟允聰長得一模一樣,看到你我就想到他,如果你是我,你能冷靜嗎?」她歇斯底里的喊著。
「長得再像,我也不是他。」他拉開京霏,站回剛剛的位置上,「我們是兩個獨立的個體,我敢說除了長得像之外,我跟他沒有任何一個地方類似。」
京霏抬頭望著他,心裡不禁想著,沒錯,這男人不但具有允聰俊美的外型,更有著剛毅孤傲的性格,相較於允聰的溫文儒雅,他這種強勢的男人味更加倍的吸引人。
她忍不住忌妒起明岑來。憑那樣平庸的條件都能贏得他的青睞,要是自己先認識他,明岑哪可能有機會接近他?
「真對不起。」她低頭,輕抽泣著,「你說的對,我不該冒冒失失的把你當成允聰,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
「別這麼說,我並沒有放在心上,倒是明岑……她很擔心妳的精神狀況,深怕我的出現會給妳帶來太大的刺激。」
京霏澹然的說:「她就是這樣,老把我當成小女孩,其實……我比她想像的要堅強得多。她應該多放些心思在自己身上,別再這麼掛心我了。」
「明岑很重視妳這個朋友,她對妳的關心連我都忍不住吃醋。」
京霏笑了笑,表面上是呼應他的話,實際上只是不想因為批評明岑而讓他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