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太殘酷了……
她伸手擁抱住他,藉由體溫和觸碰給他溫暖,第一次產生想要主動吻一個人的感覺,而她也真的付諸行動了,她從他懷裡抬起頭,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
他很快給了她回應,圈在她腰間的手臂收緊了,他回吻著她,在她的吻裡找尋安慰,他的吻越來越激狂,像是如此他才能忘掉那些不愉快。
交纏的身影從客廳移到了房間,她擔心他手術後的傷口是否能承受兩人的激情,然而他卻一點也不在乎。
激情過後,他環抱著她的身體,將臉貼在她頸邊,啞聲要求她,「跟我生一個孩子,不,跟我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我要愛他們……」
她的話居然讓她感覺到心痛不已。
「曾有個女人,她好幾次提起想為我生個孩子,但是都被我無情的拒絕了……」他低啞地說:「我害怕新生命,因為我沒有得到過愛,所以我打從心裡排斥有小孩,我恐懼面對新生命,我害怕不擅表達感情的自己會給孩子同樣的傷害,那種孤獨長大的滋味,我真的好怕好怕……」
祈恩……他對她有所虧欠,難怪她到最後會忍受不了,一走了之。
是他太過份了,明知道她一直想要孩子,卻一直一直的視而不見,如果他早點知道自己身世,或許他和祈恩就不會無疾而終,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他愛她,卻有所保留,因為他連愛是什麼面貌都不肯定,因為……
因為他沒有被愛過。
而這一次……他再度緊緊的摟住身畔的小女人,緊得像是怕她會忽然消失不見,他要和她共組一個家庭,他不會再輕易放手了。
「你抱得我快透不過氣來了。」
她的聲音鑽進他耳裡,沒想到他非但不鬆手,還摟得更緊。
「答應我的求婚,明天我們就去挑戒指,如果你不點頭我就下放手,不起來換藥,也不起來吃飯,直到你點頭答應為止。」他擺明了要耍賴。
「你快鬆手……我沒說不答應……」也沒說答應就是,他力氣這麼大,真的很不像一個半月以前才受過槍傷。
「也沒說答應,不是嗎?」他沒上當,這回連腿也用上了,使勁夾著她的腿。「快說你答應,我傷口好痛,可能是剛剛撐太久了……」
明知道可能是唬她的,她的胸口還是一陣緊縮。「你沒事吧?」
「你再不答應就有事了。」他咬著牙。「真的很痛,我用盡了力氣在抱你,你感覺不出來嗎?我的傷口可能已經在滲血了。」
她的心臟滑過猛然痙攣,那個畫面讓她很痛,她真的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如果她不點頭,他真的會和她耗在這裡,到時弄假成真,又得叫救護車把他送到醫院去,然後她會後悔自己幹麼不早點答應他的求婚?
「嗯哼,你鬆手,我答應你。」
他大喜,嘴角噙著微笑,微微地鬆開了手,可是卻又忽然將唇湊到她唇邊,露出和他瘋子形象不符合的孩子氣笑容,柔情的吻了她。
她心頭微悸,結結實實的感受到了被疼寵的滋味。
濕熱的唇一路從她的唇滑到了鎖骨,往下滑,繼續往下滑……她輕喘一聲,閉起了眼睛,有某種奇妙的暖意在胸口蔓延、擴散,這個城市不再只有孤單的她自己。
她知道,那就是愛了。
第十章
偌大的屋裡靜悄悄的,或許是他吩咐過吧,連奧立佛都自動休假了,女傭也不見蹤影。
祈恩醒來感覺到肚子餓,她帶著微笑到廚房去做早餐,當然也做了他的那一份,準備在早餐都上桌後才把他喚醒,門鈴就在她拿起咖啡壺要倒咖啡時「叮咚」一聲地響起。
她連忙把咖啡壺擱回咖啡機裡,轉身去開門。
「哪位?」從門眼看到是一個跟她一樣的黑髮嬌小女人,她想也不想的打開了門,支持她開門的理論當然還是她的古怪神力。
「你是——」對方看著她眨了眨眼,似乎有點驚訝,頓了頓才問道:「這裡是馬可斯.元的公寓嗎?」
或許他已經搬走了,她不該沒事先連絡就貿然的跑來,可是時間緊迫,她也沒辦法,上星期她曾打了好幾通電話給他,但他的手機都處於關機中,所以她只好來了。
「是的。」祈恩打量著面前那個清新嬌柔的女人,她有一頭很吸引人的長直髮,柔亮滑順。「你找他嗎?」
「他在嗎?」那女人問得有點小心翼翼。
祈恩直覺到她的態度有點不尋常,她應該不是推銷員吧?「他在,在睡覺,你要進來坐嗎?我去叫他……」
「什麼人找我?」屋子的男主人懶散地走了出來,他被門鈴聲吵醒,也被交談聲吵醒……好吧,其實他是肚子餓。
「有位小姐找你。」祈恩回頭,讓開了身子,讓他看看訪客。
他的口氣有點不高興。「我沒說過不許讓別人進來嗎?」
才一說完,他愣住了。
訪客?
他搖著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絕不是訪客……
好半響,他們就這樣凝視著對方,祈恩看著他們,直覺又告訴她,他們的關係一定非比尋常。
「你好嗎?」女人踏進了屋子,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允許,但她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樣的自然。
看到她走進來,看到她走接近自己,他覺得自己好像在作夢,作一場關於她終於回來的夢。
「我知道我來得很突然,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她看了祈恩一眼,而祈恩也在瞬間明白了她是什麼人。
她是那個對他不告而別、一走三年毫無音訊的女人,他曾愛過她,也因為她,他不再相信女人,不再信任愛情,但她也是那個曾想替他生孩子的女人,他們之間有一定的感情存在。
「有事嗎?」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吐出這三個字的,他還以為再見到她,他會很激動的抱住她或者打她,但都沒有。
他的心境已經不一樣了,跟三年前、兩年前、一年前都不一樣了,她曾帶給他的痛苦似乎也消失了大半,因為他現在遇見了另一份愛情,他對她的感覺不在愛恨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