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殘六鬼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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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呃……」唉!他真的辯駁不了。

  「我還他半邊臉!」她突地從袖子裡抽出一把雕刀。

  「不要啦!」夜蒲眼明手快地抓住她持刀的手。「你怎麼會帶著這種凶器跟我拜堂啦!」

  他的妻子不一定要美若天仙,但要是有著跟六少一般可怕的半張臉,他可能會在半夜嚇醒、嚇死……再者,她不是他的妻子,她是六少喜愛的人,他是拼了命也得要阻止她。

  六少也真是的,何必在意那麼多?

  真是愛上了,那就放手一搏,管他什麼血海深仇,橫豎那都是上一輩的事,又不是她下令要殺的,何苦把罪給算在她身上?再說,臉毀了一半也不打緊啊!眼罩蒙緊些,不嚇到人不就得了?

  「倘若我把這半張臉給毀了,是不是多少能夠還他一些債?」她抬眼睇著他,剔亮的眸子盈滿了淚水。

  「無濟於事,六少是心病,你甭跟他一道瘋,這樣我遲早也會被你們給逼瘋的!」不管了,他要請調,他不要再當六少的貼身侍衛了,他寧可跟在瘋癲的二少身邊,也不要待在這裡了啦!

  先把刀給他,一切都好商量,要不他們這樣拉拉扯扯的,若是不小心給割傷了,那……

  突然,砰的一聲,喜房的大門被無情地踹開;還有幾塊斷木飛到他身後,他驚詫地往後一睇,難以置信地瞪著站在大門外的君殘六。

  「六少?」他趁她閃神,忙將她手中的雕刀搶過,再趕緊退到一旁。

  「你為什麼沒有回大廳敬酒?」君殘六獨存的一隻眼直瞪著他的手,回想著他方才緊握著她的手。「我真想不到你居然是此等急色鬼,居然等不到二巡酒過後,現下便想對她……」

  他好大的膽子哪!

  「沒、沒,我沒要對她做什麼,我現下便要去大廳了,六少,你千萬別誤會,我……啊!」冷不防地,夜蒲就這麼可憐地給丟出了喜房。

  嗚嗚,他好可憐,新嫁娘拿雕刀同他拜堂,現下又遭主子丟出喜房,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來著?

  他才不是想要和磬兒故作親密惹六少醋火大發,他只是在搶雕刀,不要誤會他嘛!嗚嗚,吐血了啦,他快要死了啦,不管,他一定要請調,要不他遲早會死在六少的手中。

  「六少?」常磬抬眼瞪著他,淚水決堤。

  「他惹你哭了?」他低啞道,卻依舊站在門邊。

  常磬無言搖了搖頭,努力想壓抑心中滿溢的痛楚,但依然疼得彎下了身子。

  「怎麼了?」君殘六快步走到她跟前,輕抬起她稍嫌蒼白的粉顏。

  混賬,夜蒲到底是怎麼著?難不成,他使強教她駭懼?那個混蛋,他回頭非殺了他不可!

  「心疼……」她哽咽得說不出話。

  「怎會無端心疼?」他怒喝一聲,擔憂地睞著她仿若極為難受的臉,硬是將她推到床榻躺下。「我去喚大夫。」

  「不用了,是心病。」她一語雙關地道。

  「心病也有藥醫的,我去喚大夫。」

  「六少,你該是恨我入骨,又何必這般擔憂我?」

  君殘六瞪大眼,緊抿著唇。「混蛋,誰擔憂你了,我是替夜蒲擔優你!你是他甫過門的妻子,你……」

  「既是如此,六少請回吧,差我的夫君來便是。」她萬念俱灰地合上眼。

  「他……傷了,在外頭。」他堅持地坐在床榻邊,「我待會兒再找他來。我先去喚大夫。」

  該死,她雖是瘦了些,但身子骨向來不差,為何偏在這當頭心疼?

  「六少,心病還要心藥醫,你的心病都好不了,我的心病自然是無藥可醫。」她疲憊地道。

  他站起身,頎長的身子微微一震,惱怒地回身瞪著她。

  她想說什麼?她這是在同他暗喻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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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少,唯有你的心病治好。我的心病才能痊癒」常磬疲憊地掀了掀沉重的眼皮,無神的大眼直瞅著他,「倘若你在意的是血海深仇,你可以一刀殺了我,倘若你在意的是半毀的臉,我也可以自毀臉向你贖罪,就算要我戳瞎一眼,我也絕無二話……六少,你要的到底是什麼?」

  「我……」他怔愣得說不出話。

  他如何忍心見她自毀,甚至是戳瞎了眼?他寧可傷的是自己,也不願她受半點傷痛的……

  「六少,你是主子,你要我怎麼做,我便怎麼做,絕無二話,就盼能醫治六少的心病。」她掙扎著坐起身。

  心病?他斂眼直瞅著她蒼白而憔悴的粉顏,感覺心頭又是一陣痛楚。

  確實是心病,是不?說什麼血海深仇,當年他在駭懼之下,根本就忘了自個兒是誰,哪裡會記得什麼血海深仇?他不過是到汴州尋根罷了,儘管知道了事實,對他而言,也不會有太多的傷痛,只是覺得震驚,震驚得有些不知所措……

  而硬是將她推給夜蒲,也只是他在逃避罷了。

  是非恩怨。他分得一清二楚,儘管是常老賊下的毒手,但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他真正在意的依舊是自己這張配不上她的醜顏……

  「六少,我該要怎麼做。才能醫治你的心病?」

  「你在同情,還是可憐我?」他惱羞成怒地暴喝道。

  她發現了?她知道了?

  不是他多疑。而是她確實知道了……她知曉他在癡心妄想著她,他想要她的陪伴。所以她打算以自己贖罪,伴在他的身邊好能減輕常老賊的罪孽!

  他不需要她為了贖罪而陪伴在他身側,倘若不是心甘情願,他不要!

  「不是……」她氣若游絲地道:「六少,你的心病一日不好,我的心病亦會日漸惡化,到時……再讓我拿這條命賠給六少吧。」

  「你在威脅我?」他眥目欲裂地瞪著她。

  她露出苦笑。「六少在乎我的威脅?」

  「誰在乎來著?」他嘴硬地反駁。

  「那就這麼著吧,六少的心病好不了,就讓我拿命相抵……」

  「這就教你稱心如意了?自以為拿條命便能將所有恩怨一筆勾銷?」他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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