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三少什麼事?」她不禁發噱。
不准她出門便罷,可總不能連她想吹吹風,都要經過三少的允許吧?
「你怎麼這樣說話?」
「不然呢?你覺得我應該要怎麼說話?」她不禁搔了搔頭,耙了耙一頭尚未梳理、眼看著又要打結的長髮。
「你……」末華雙手環胸地睇著她,見她一臉理直氣壯,反倒不知該怎麼問她。「你……」
「我什麼我?」犯得著這般吞吞吐吐嗎?
「難道你壓根兒不明白三少對你的心意?」
他驚訝極了。
雖說他不願這麼猜,但瞧起來似乎真是這麼一回事呢……倘若真是如此,他可要替三少哀歎兩聲。
「什麼心意?」
她的心震了一下,卻佯裝不在意地問。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不可能的,是不?
「太扯了吧……」
真教人不敢相信。
「什、什麼太扯了?」她面露懼色,顫聲問道。
難道說……
「你壓根兒不知道三少喜歡你?」
「嗄?」
霎時,厚重的烏雲仿若全壓在她的身上,令她差點喘不過氣……
這稱得上是晴天霹靂嗎?還是說……報應?
什麼報應?她的腦海裡怎會沒來由的浮現這兩個字?一定是她才疏學淺,一下子找不著恰當的詞,才會……
這些都不重要吧?重要的是……她真的猜中了!
「你以為三少是那種會親自去服侍他人的人嗎?」
她當然知道他不是!
她傻眼地直視前方,這幾日來,他的身影在她的腦海裡不斷地飄來蕩去,教她心煩意亂、無法平靜。
「巧葵,你怎麼了?」見她的身子抖得厲害,他連忙走向她。
她若是在這當頭病了,他豈不是糟了?
「沒事、沒事,我只是有點累了,我……我歇會兒。」先讓她想想,想清楚了再說。
她得從長計議才成啊……
第十章
「末華!是誰准許你踏進這間房的?」
毫不掩飾怒意的咆哮聲突地響起,令巧葵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她還沒想清楚,三少怎麼又來了?他不是在忙嗎?
「小的是來送午膳的。」末華在心裡替自個兒喊冤叫屈。
君從三冷睇一眼擱在桌上的午膳,再瞅了他一眼,末華隨即如獲大赦地快步退下,還聰明地順手帶上門。
見狀,巧葵偷偷地往後退了一步,仿若只要離他遠一點,心跳便會平穩一些。
「你的氣色不佳。」他把目光調到她身上,見她一臉蒼白,心不禁抽痛了下,眉頭也登時蹙緊。
「還好,差不多痊癒了……」不!臉色蒼白是被他嚇的,跟病一點關係都沒有。
「胡扯!」他輕斥一聲,走至桌邊,見她又倒退一步,不由得微挑起眉。「你這是怎麼著?」今兒個能下榻,她便準備要逃了?
「三少,男女授受不親。」她的病已經痊癒了,倘若他真是意圖不軌,她可是有法子逃的。
「男女授受不親?」他不禁冷哼一聲。「怎麼方才就不見你對末華這麼說?」
這是怎麼著?今兒個他在百忙之中,特地為了她而空出午膳時間,為的是什麼?不就是要餵她用膳嗎?瞧瞧,她這是什麼態度!
「可是,末華……」末華又不會出現怪怪的舉動,更不會偷偷摸上她的床,要她罵他,這……找不到理由啊!
「末華要怎麼做都成,是不?」他戲謔地笑道。
誰都不打緊,就唯獨他不成,是不?
哼!她倒是很清楚該怎麼傷他呢。
「話不是這麼說的,這……」哎喲!她要怎麼說呢?「三少,你不要再靠過來了。」見他又走了過來,她趕緊喊著。
「我為什麼不能靠過去?」他微惱地吼道,故意跨了幾步來到她的身旁。
這幾日,躺在病榻上的她極為溫順,如今病快要痊癒了,她卻故態復萌了。
好歹是個姑娘家,溫順一些不行嗎?
「因為你……」要說嗎?能說嗎?
「我怎樣?」咦?敢情是她發現了?哼!一旦讓她發現,她反倒想逃……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我……」她被他一步步地逼到角落,眼看自個兒已退無可退,不禁無奈地斂眼喊道:「三少!你罰我吧。」
不要再逼她了,她真的好怕……
君從三一愣,「我罰你做什麼?」
她做了什麼事,非要他罰她不可?
「我一定是做錯了什麼,三少才會這般嚇我,是不?」唉!倘若她真是做錯了什麼,給她一個痛快吧,別這樣欺侮她。
「我這樣叫作嚇你?」他瞪大黑眸,難以置信地瞅著她。
不過是想多親近她一些,這也算得上是嚇嗎?她的腦袋裡到底裝了什麼?
「要不然呢?」嚇得她膽戰心驚、渾身乏力,還不算是嚇嗎?
君從三無力地斂下眼,攏緊眉頭,再抬眼瞪著她。
「你倒是說說看我怎麼嚇你了。」他挑眉瞅著她。
難道說……他夜夜窩在她身邊說的話,總算傳進她的耳裡了?
「呃……」她頓了頓,瞥了他一眼,嚥了嚥口水道:「其實……我知道三少一直都在我身旁照顧我……」
這麼說會不會太露骨了?可又怕不夠直接,他會聽不懂。
「身為主子,照顧貼侍是天經地義的事。」他撤了撇嘴。
該死!好不容易讓她發現了,他何苦接上這句話?大方地承認自己中意她不就得了?真是受不了如此彆扭的自己。
「可……沒有一個主子會照顧貼侍,照顧到床榻上吧?」她豁出去了。
「哦?」他陰沉的黑眸直視著她。
「三少,我……其實我的病已好了許多,儘管吃了藥,也不見得會立即入睡,所以我知道三少在我就寢兩個時辰後便會爬上床榻……」
這話聽起來,好似她是個準備恐嚇他的卑鄙小人,可老天為證哪!她沒有半點壞心眼,她只是希望三少往後別再做出這種舉動了。
她才不管末華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橫豎她只想待在這兒等二少回來罷了,她只是想善盡貼侍的責任。
「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