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悍龍奪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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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真的很像。」

  「就是嘛!蔓荻真不像話……」

  郝蔓荻在派對中跟喬治大玩調情遊戲,看得週遭的人都搖頭。同一時間,韋皓天也在銀行二樓的公事房內,抱頭苦思。

  「越靠近華董選拔,吳建華的小動作也就越多,簡直就是八爪章魚嘛!」一會兒朝洋人董事下手,一會兒又攏絡華界的官員,搞得他們累死了。

  「你還真會形容,慕唐。」傅爾宣附議,「要我看,吳建華不只是八爪章魚,還是只蜈蚣。聽說就連法租界的一些商人,都一面倒向吳建華,勢力幾乎囊括整個上海。」

  「但是我們也不是沒有勝算,年輕一輩的企業家都挺皓天。況且這是公共租界的選舉,跟法租界及華界都扯不上邊。就算吳建華再有辦法,也不能隻手遮天。」放心好了。

  「說是這麼說,但畢竟都住在上海,人親不如土親,別忘了吳建華可是道地的上海仕紳。」

  說到底,還是皓天的出身害了他。雖然隨著時代的演進,門第觀念不若以往來得深刻,但還是有它的著力點,不然皓天就不會如此緊張。

  「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出毛病,否則就完了。」商維鈞突然淡淡冒出一句,韋皓天一聽就知道有問題,眼光銳利地轉向商維鈞。

  「維鈞,你打聽到什麼消息嗎?」是不是吳建華又……

  「跟吳建華無關,但是跟你太太有關。」商維鈞知道韋皓天在想什麼,但很可惜不是對手出問題,而是他自己的枕邊人。

  「蔓荻?」韋皓天愣了一下。「她又闖了什麼禍?」

  「沒闖禍,只是玩得很瘋。」商維鈞皺眉。「我的手下每天都有新消息傳進來,說她幾乎天天泡舞會,玩得非常盡興。」

  「她每天都泡舞會,這早已不是什麼新聞。」韋皓天苦澀的說,似乎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問題是她身邊現在到處圍了一堆人,而且全都是一些素行不良的公子哥兒,你太太也認為無所謂,照樣玩得高興。」以前她再怎麼愛玩,都還有節制,現在卻完全放開,好像什麼事都不在乎似地自暴自棄。

  「有這種事?」韋皓天聞言臉色大變,商維鈞更進一步提醒韋皓天。

  「她還到處放話說你們已經講好各玩各的,所以那些公子哥兒才敢這麼放心的追求你太太,這件事已經在社交圈廣為流傳。」畢竟危險遊戲人人愛玩,特別是對那些放縱成性的公子哥兒最具吸引力,所以大家才會卯足了勁兒投入。

  「蔓荻居然這麼說?」說他們各玩各的。

  「已經很久了。」藍慕唐接口。「我老早就聽到一些風聲,但總斟酌著該怎麼告訴你,你最近一直忙著處理莉塔娜的事情,所以就……」

  大家都明白他和莉塔娜之間的感情,說是朋友,但又不完全是那麼一回事,皓天對她的關心,已經遠遠超過一般普通朋友。

  只是愛情有分等級,還分先後。皓天的心已經被郝蔓荻佔滿了,只有一小小塊空地可以容納莉塔娜,所以他才會對她那麼虧欠。

  「我認為這不僅僅是你太太單方面的過錯,皓天,你也有錯。」他們都不喜歡郝蔓荻,但在這件事情上頭,他們一致認為韋皓天的做法失當,需要檢討。

  「我們都明白你關心莉塔娜,想在她走完人生最後一程之前,盡可能地陪她,但你也要考慮到你太太,她是不是受得了?」不能一意孤行。

  「況且你又不善於表達感情,你們再這樣搞下去,佳偶也會變成怨偶──」

  「若是無法下定決心你到底愛誰,不如趕快放手,讓她自由,也好過這樣耗著。」

  「維鈞!」

  最後這一句,是由商維鈞說出口,大家都很驚訝,尤其是韋皓天。

  「你明知道我愛的人是誰。」一想到要放棄郝蔓荻,他的拳頭就握得好緊,幾乎無法呼吸。

  「但依我看你的表現不是如此,反倒比較像愛莉塔娜。」就這件事情,他必須站出來說句公道話,也順便點醒韋皓天,不能再這樣對待自己的妻子。

  「你要我怎麼做?」韋皓天明白商維鈞是為他好,只是手段比較殘忍。

  「做你身為一個丈夫該做的事。」商維鈞回道。「這件事再不好好處理,別說是華董,你恐怕還會淪為社交界的笑柄,到時候就難收拾了。」

  上海是個凡事講求面子的地方,一旦丟了面子,就什麼事都不必談,屆時吳建華也會不戰而勝。

  「……我明白了,蔓荻現在人在哪裡?」韋皓天決定接受商維鈞的建議,把郝蔓荻帶回家,省得繼續留在外面丟臉。

  「如果手下給的情報沒有錯,應該是在宋喬治家,聽說他們最近走得很近。」

  宋喬治早就對郝蔓荻很有意思,要不是皓天的手腳太快,說不定郝蔓荻老早嫁給他,大家也不必痛苦。

  「我立刻去帶她回家。」韋皓天僵硬地站起來,匆匆拿起帽子戴上。大家默默地看他走出公事房,直到聽見車子的引擎聲,才鬆了一口氣。

  「希望他們能從此和好。」藍慕唐總是如此樂觀。

  「我看很難。」商維鈞比誰都瞭解韋皓天,他只是知道自己做錯,不見得會認錯,他們兩人,還有得磨。

  四龍們都不看好韋皓天和郝蔓荻的婚姻,這不能怪他們,因為就連郝蔓荻自己也不看好,才會喝得醉醺醺,藉由酒精麻醉自己。

  「蔓荻、蔓荻!」

  她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醉到什麼東西都看不清楚,只聽見有人在叫她。

  「嗯……嗯?」她勉力睜開眼睛,看見是喬治,眼睛又立刻閉上,總覺得好想吐。

  「妳喝醉了。」喬治拍拍她的臉頰,探測她酒醉的程度,她根本已經神智不清。

  「是啊……我醉了……」她很想吐,但吐不出來。酒精像是只迷路的羔羊,在她體內到處亂闖,一會兒闖到胃裡,一會兒又闖進腦子,教她難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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