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你的頂級紅酒,外加海上月光遊艇之旅應該比較適合像姬兒那樣的千金小姐,我這個平凡小百姓實在是擔待不起……」她幽幽地吐出話,一字一句酸溜溜的諷刺。
紅酒?遊艇之旅?尹宙駒沉默了,他表情凝肅,定定地注視她的眼,一瞬間,他腦海中閃起警戒訊號。
「你怎麼知道我有遊艇?海上月光又是怎麼一回事?」他壓低嗓音,一字一句地清楚問道。
糟!說錯話了!貝佳諾驚覺自己的失言,急著逃開他的如炬目光。
「我……對不起。我想去一下洗手間。」當下她什麼也來不及想,只想找地方閃躲、最好是有個地洞可以鑽進去。
「哪裡都不准去,你得先回答我的問題。」尹宙駒長臂一伸攔住她,嘴角勾起一抹詭笑。
「剛剛你已經去過洗手間了,我相信你一定在隱瞞什麼……」他研究著她臉上的表情。
突然,他完全想起來了——她就是那位消失不見的女人!
「你去過澳洲?我們在澳洲見過面對嗎?」他故意如此問她,聽得貝佳諾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沒有,我沒去過。」真沒想到,她處心積慮要逃避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即使到了這節骨眼,她還是打死不承認。「對不起,我想你搞錯人了。」
貝佳諾別開臉,故意逃避尹宙駒那雙充滿侵略性的目光,她緊張得心跳幾乎快停止,不敢想像他接下來會有什麼反應。
而尹宙駒已經完全確認就是她了。
他訝異兩人奇妙的緣分,那夜之後,他氣憤又慌亂地四處尋找她的下落,可她就像童話故事中的灰姑娘一樣消失無蹤,只是沒留下玻璃鞋。
仔細看看現在的她,頭髮長了點、身材瘦了些,醜陋的大鏡框下眼神依舊清澈靈動……
一切真相大白!
尹宙駒終於瞭解為什麼貝佳諾老是刻意躲他,甚至對他充滿防備,彷彿他是危險動物一樣;—原來她把自己打扮得稀奇古怪就是怕被認出來啊!
尹宙駒呀尹宙駒,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魂牽夢繫的女人再度出現在面前,而你竟然沒發現?!
「你說你從來沒去過澳洲?嘖,那真是見鬼了,我有個朋友長得跟你好像。」他故意地開始逗她,表情似笑非笑。
「本、本來就是你見鬼了。」貝佳諾方寸全亂,所有事先演練好的表情和說辭全部忘記、情況失控。
「那人絕對不是我,我沒去過。」
「不是就不是,你何必緊張到一副快昏倒的樣子?」尹宙駒一臉陰惻惻的笑,大膽地以手挑弄她髮絲。「我也沒說一定就是你。」
「不要碰我。」貝佳諾又氣又急地一手揮開男人的大掌。「不是我……你認錯人了。」
「噓……小聲點,這裡不是菜市場。」尹宙駒神態自然地環住她的肩,俯首靠近她耳際,輕聲細語地道:「我知道你在躲我,但這次我不會再讓你逃了。」
「你——」貝佳諾被他呼出口的氣息迷惑,她渾身僵直、動彈不得。
然而,他們親暱的模樣卻被姬兒看見了。
她氣沖沖地跑過來,一把拉開貝佳諾,身子貼向男人柔聲撒嬌:「宙駒——我好無聊喔,剛才不是說要帶我去外面見識一下,現在就走好不奸?」
趁著尹宙駒被姬兒纏住的當下,貝佳諾二話不說拉起裙擺,連走帶跑像是逃離火災現場似地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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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下著傾盆大雨,貝佳諾在雨中狂奔—
她怎麼也沒料到自己處心積慮地偽裝,竟然因她不小心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就全部破功,她真是恨死了自己的豬頭!
貝佳諾頂著大雨攔計程車,渾身濕透、模樣狼狽的她只想趕快回到溫暖安全的小窩,她什麼都無法思考,連後續工作要怎麼繼續也無暇顧及,只想逃開尹宙駒一步步進逼的壓力。
她好不容易回到租屋處,立刻火速地洗澡換衣,突然覺得自己好疲倦:心力交瘁得彷彿剛經歷完一場激戰。
她把自己扔到床上,顧不得頭髮還是濕的,她強迫自己閉上眼睛,最好能沉沉地睡上一覺,醒來後發現一切僅是惡夢……
然而,她的運氣顯然並不好,就在貝佳諾閉上眼睛後沒多久,刺耳的門鈴聲響起——她整個人驚疑地跳起來,不明白這時候還有誰會來找她?
叮叮叮……連環奪命似的聲響不容許她猶豫,貝佳諾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起身去開門。
「你——」一開門便撞上一個昂藏偉岸的男性身軀,她不可置信地小嘴微張。「你、你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貝小姐,你突然離開工作崗位是不是太失職了?」尹宙駒不客氣地瞪視她。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貝佳諾想知道究竟是誰出賣了她。「我的住址是誰告訴你的?」
「你們老總怕我萬一有急事找不到你?!把你的電話住址資料都給了我一份。」尹宙駒一副興師問罪的語氣,態度強硬。「你沒立場質問我,你不負責任在先,竟然在工作中一聲不響地跑掉,別忘了我可是付了很高的酬勞給你們公司。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影響到我們尹氏集團在台灣的發展,你區區一名小員工賠得起嗎?」
「我……」貝佳諾對他的咄咄逼人無言以對,只能小小聲地道:「我身體很不舒服,實在是撐不下去了。」
她咬緊下唇,更挑明的說:「何況有姬兒小姐陪你,在那裡你一點兒也不會感到無聊,甚至根本沒時間做其他的事情,我留著反而礙事。」
「我是僱主,你該不該留、礙不礙事應該由我決定,你擅自離開就是不對。」尹宙駒顯然非常火大。
「對不起,我真的不舒服,想休息一下,麻煩您請回吧!」
貝佳諾開始覺得頭很暈,可能是因為方才淋了雨,又被突然出現的他嚇到的關係。她虛弱地將手扶在門邊,準備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