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體不舒服?那我更應該好好地關心一下。」他挑眉,逕自走進她家裡。
「你怎麼可以不經主人同意就闖進別人家?我可沒請你進來。」貝佳諾看他自然而然地帶上門走了進來,一下子慌亂得不知所措。「尹先生,請你不要打擾我休息。」
「要休息可以,方纔我們的話題還沒有討論完……」今天他要好好地跟她聊,絕不容許有人把他當瘟神一樣拚命地閃躲。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她迴避他的灼熱目光,逕自往小廚房裡走去。「抱歉失陪一下,我得先吃藥。」
「等等……」他火速攫住她的纖臂,一把將她拉進懷裡。
「你幹什麼?放開我!」貝佳諾想不到他如此大膽,嚇得快要昏過去。
「說吧,我討厭愛說謊的女人。」尹宙駒將她摟在胸前,望著她的驚慌小臉。「如果你夠坦蕩,現在何需如此驚惶?為什麼你不肯承認澳洲那夜,我們……」
「出去、出去,這是我的家……」貝佳諾拚命想掙脫他的箝制。
「你不把話講清楚我絕不走。」尹宙駒穩若泰山地抱住她,絲毫不肯妥協。
「那天你不聲不響的離開,到現在我還不能釋懷……明明我們一起度過很愉快的夜晚,你為什麼就這樣消失不見?我覺得被耍了,那種感覺很差。」
「我……」說不到半句話,貝佳諾已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怦怦的心跳聲大到彷彿要從胸口蹦出來,他的眼神、他的話語,他緊貼著她的結實胸膛——每一樣都教她深深迷戀不可自拔。
她越掙扎越是陷落,已經無力逃脫這個讓她不斷沉淪的堅實懷抱。
「難道你從沒有想過我嗎?我不相信……」
尹宙駒貼近她的臉頰,親暱地在她耳邊低喃:「別想再甩掉我,我不接受這種行為,從沒有女人想千方百計地逃開我,她們只會想套牢我,你不會是例外……我絕對不允許你成為這個例外……」
低啞、磁性的嗓音彷彿魔咒,貝佳諾完全無法抵抗他近乎挑逗的言語。
似有一張大綱兜頭將她套牢,貝佳諾腦袋轟然作響,淋雨後的風寒及連日來的焦慮失眠全在這一刻爆發,她竟在他寬闊厚實的懷抱裡暈了過去。
第六章
彷彿睡了很長的一覺,貝佳諾緩緩地恢復意識。
當她發現自己竟然睡在尹宙駒的大腿上時,更是嚇得差點從沙發上滾下來。
這實在太誇張了!貝佳諾慌亂地嘗試挪動身體,卻發現根本動彈不得。
他應該也睡著了,卻牢牢地將她抱著,讓她安全平穩地睡在他的腿上。貝佳諾意識到他的手環著自己,還不偏不倚地貼在她柔軟的胸脯上?
驚嚇之餘,她還聞到一股幽緲而淡雅的氣息。她皺了皺鼻子,彷彿記憶深處還存留著這股熟悉的味道,混合森林、草蕨與巨木的原始況味……
沒錯,在雪梨的那晚,上岸之後他們留宿的小木屋就是這個味道。
貝佳諾不由得身子微顫,某些沉睡的感覺再度被喚醒,她記起那晚每個悸動的片刻,尤其她此刻正緊靠著他的身體。
貝佳諾勉力撐起上半身,小心翼翼地推開他的手臂,無論如何,如此親密相擁實在太超過,這樣下去她可能會再昏倒一次。
她緩緩移動自己的右手,想趁尹宙駒還沒醒之前脫離他的懷抱。
僅是閉眼假寐的尹宙駒,倏然抓住她的手,害她差點大聲驚叫。
「小心點,你偷偷摸摸想做什麼?」
「我要起來。」貝佳諾嘟起嘴,用力推開他的手。「什麼我偷偷摸摸?明明是你藉機吃我豆腐。」
「冤枉!是你突然昏倒,我還擔心得要命哩。」尹宙駒一臉關心的打量她。
「你好點了嗎?我看你是淋雨導致感冒才會這樣虛弱,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檢查?」
「不了。」貝佳諾從他懷裡跳起來,走進小廚房泡茶。
「就算我真的淋雨生病,那些病毒差不多也被你嚇死了。你怎麼可以這樣霸道地闖進別人家?你小時候沒讀過『公民與道德』嗎?真是沒禮貌……」她氣歸氣,還是體貼地倒了杯茶給他。
「我的個性不容許別人欺騙我。」他啜著茶,眼神精銳地瞪著她。「你話沒講清楚就跑掉,分明是心裡有鬼……」
「我知道,你都記起來了。」貝佳諾低頭,一臉黯然。「我希望你什麼都別再提起,那天的事情純屬意外,請你忘了它吧!」
「為什麼?我不懂。」他柔聲開口,大手關懷地輕撫她的秀髮。「我覺得,那天是個很愉快的經驗啊,為什麼要把它忘掉?」
她疲憊的神態令他感到心疼,更沒想到她會因抗拒他而把自己搞到心力交瘁,不禁搖頭慨歎:「你讓我的男性自尊大受損害,從來只有女孩子想盡辦法黏住我不放,沒想到我也有讓人厭惡唾棄的時候。」
「那天,我只是陪朋友去參加宴會。」貝佳諾一顆小頭顱垂得更低了。「完全沒料到會在那裡遇見你,之後的事,更是在意料之外……唉!這真的是太離譜了,我跟你明明是不同世界的人,我們最好都把那夜的事徹底忘掉。」
「為什麼?跟我在一起真有這麼痛苦嗎?難道我是駭人惡魔,帶給你一整晚的惡夢?」他原本溫柔的眼神轉為陰鵝,眸中透出受傷的情緒。
強大挫敗感油然而生,從沒有一個女人拒絕得了他,她卻開口閉口要他忘記曾有的歡愉?!她是專門來打擊他的嗎?
「我不接受你的提議。」他與生俱來的好勝心驅動他不服輸的個性。「既然你是無意間參加了那天的晚宴,表示我們之間真的有緣……」
「你……」貝佳諾不知該怎麼反駁,當他以含情又執著的目光瞅住自己時,她壓根沒有抗拒的能力。
「或許,在你的解讀那是場意外,是遊戲,但我並不這麼想,我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你讓我覺得很放鬆、很愉快……」尹宙駒放下茶杯,身體緩緩傾近她,誠懇地道:「我沒有什麼知心的朋友,坦白說,你是讓人可以放心說話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