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派璋,你千萬別告訴我……那只真是叫『阿土』。」否則他準會吐血身亡吶!簡涅睿繃著臉,非常嚴肅的說道。
「如假包換,另外跟你說的是,阿土是英國純種鬥牛犬,不是所謂的沙皮狗,你可別搞混,貝貝會生氣的。」
「英國鬥牛犬?」簡涅睿眼角又抽了幾下。
「你說那個短鼻寬額頭、下巴突出,身軀寬大、四肢特短,眼睛大而無神的傢伙,血緣來自英國?」
「有血統證明書,你要不要看?」閔派璋回過頭去看著他。
「饒了我吧,牠怎麼看就怎麼滑稽搞笑。」簡涅睿慶幸自己沒笑到瘋掉,梁品貝那丫頭的品味還真特異出眾。
閔派璋笑出聲。「你別看阿土那樣子,身價可不低,帶牠出門還挺拉風的。」
「你是瘋了嗎?那不過是只拘!」
「你別講阿土壞話!」梁品貝轉過頭瞪著簡涅睿,瞧他眼中滿是鄙夷的神態,真是可惡!
他冷哼聲,輕蔑的口氣依舊。
「不過就是隻畜生,妳要我多客氣?」
梁品貝氣得站起身,兩手插腰像個小茶壺。
「阿土!」揚高聲調,秀氣的臉蛋淘氣笑著,長指揮向簡涅睿。「咬他!」
只見原本吐著舌頭的阿土,一接到梁品貝的命令,立刻奔向前直撲簡涅睿。
「梁品貝!妳這個瘋丫頭!」
*** *** ***
站在一棟大宅門口前,梁品貝一手拖著行李,一隻手牽條狗鏈,而簡涅睿則站在她身側,兩人臉上都帶有相當程度的疲憊。
兩人佇立在大門石階上,宅子佔地廣闊,獨棟三層樓式的洋宅,設計非常新穎出眾,顯然是出子名家之手。而庭院裡枝葉扶疏,看得出有專人照顧,即使到了夜晚,園內的照明設備也十分清楚。
「為什麼我不能回家去?」結束那場世紀最好笑的婚禮後,粱品貝以為就比打住,兩人不會再有交集,可事實卻不是如此。
「是妳天生忘性大,還是本來頭腦就不好?」簡涅睿瞪著她,這死丫頭是哪根筋分岔兼打結,說啥癡話?
「簡先生,請你尊重些,別平白無故攻擊人。」
「可別忘了妳手裡戴的,是誰給妳的戒指,妳以為我們真能撇得一乾二淨嗎?妳想甩掉我沒問題,但請先把梁家那塊土地過給我。」簡涅睿冷哼,似笑非笑。「怎麼,不叫親愛的『阿土』來保護妳嗎?」哈哈!以為是戰友,但也不過是個紙老虎,中看不中用!
聽到他這般惡意嘲諷,梁品貝就像是被踩中痛處,重傷不已。
適才梁品貝一聲斥喝後,阿土舉起牠短而強健的四肢,加上幾聲強而有力的吼叫,奮力朝惡人臉的簡涅睿奔去,當下嚇得簡涅睿臉色發白、渾身僵直,在原地裡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原以為阿上會張嘴使勁咬瘸他的腿,怎知這小子一改常態,以雷霆萬鈞之勢撲到對手腳邊頻頻撒嬌磨蹭他……到最後,還乾脆躺平在地上露出圓滾滾的肚皮,吐著長長舌頭示好,冀望簡涅睿摸摸牠的肚子……
沒想到阿土竟在緊要關頭臨陣倒戈,忠心護主應該是狗的天性,明明梁品貝才是養牠好幾年冬的主人,但最後卻落得被拋棄的下場。
簡涅睿望著這會兒在一旁猛流口水,還趁機在自己腳邊繞來繞去的阿土,不禁擰起眉頭來。
「梁品貝,咱們先說好,搬進來住可以,但休想我會讓這傢伙在屋子裡想走就走、想睡就睡。」
「你不讓阿土進屋,那麼牠睡哪裡?」況且,她也不是自願搬進他屋裡,若不是和阿公有約定,當她眼光那麼差,會嫁給這個三十二歲的老男人喔?
回想起方才進會場時,兩人是被雙方人馬押著步入禮堂,賓客們對這對年紀懸殊的新人議論紛紛,老牛對嫩草的組合真是出人意表,況且兩人臉上也見不到歡喜高興,反倒如喪考妣,更惹人非議。
婚宴上,兩人戒指交換得心不甘情不願,在替對方套上婚戒時,彼此動作之粗魯,分明就是想廢掉另一人的指頭,血濺會場。
「睡院子裡。」
「晚上蚊蟲很多,牠會被咬的。」
「你休想把它帶進來,我說一不二,別跟我討價還價!」他最討厭身上有毛的動物,每當換毛時簡直就是場災難。
簡涅睿打開家門率先走進去,梁品貝尾隨在後,就連阿土也一搖一擺地入內。
「明天我會請人去妳家,把剩下的東西搬來。」他解著領帶,沒注意到腳邊有東西正贈著。 +
「你不來幫我嗎?」喔,真是氣派又豪華的宅邸,不愧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梁品貝心底暗歎,同樣是人,際遇真是相差十萬八千里。
「我明天要上班,妳以為我跟妳一樣吃飽沒事,有的是光陰可供浪費嗎?」他的時差還未調回來,累得癱在沙發上。
「明天是星期日。」他這借口擺明就是不願見到她,既然如此,又何必非要她搬進他的屋子裡。
簡涅睿睜開眼,冷睇著她。「不是每個人都和妳一樣,擁有規律的假期。」奇怪,怎麼他腳邊癢癢熱熱?怪噁心的!
視線往下調,簡涅睿看見阿土對他的腳又磨又贈,還吐著舌頭癡傻地看著他。
「梁品貝!妳是聽不懂人話嗎?我說過牠不准進來,為什麼還讓牠出現在我面前?」他大聲咆哮,這死丫頭是專門來氣死人的嗎?
「阿土自己一個會孤單。」他冷血無情的指數真是高得不像話,阿土如此可愛又貼心,偏偏就是有人不懂欣賞。
他怒得站起身來,抬起腳想將阿土踹開。「怕牠寂寞?很好!那妳也滾進院子裡跟牠一道睡。」
「喂!你不准踢牠,你要是敢踢阿土,我就跟你拚命!」梁品貝扔下行李,奔上前去想將阿土拖離他遠些,怎奈牠短短的前肢直巴著簡涅睿不放,氣得她忍不住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