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涅睿很吃驚的抬起頭來,見到她低下的臉頰上出現兩抹緋紅的色澤。
他明曉得她真的很不高興,可他此刻卻很想微笑,也不自覺的這麼做,那抹溫柔的笑容掛在唇邊,讓梁品貝幾乎看傻了眼。
「怎麼,我臉上沾到東西?」瞧她目不轉睛瞪著自己,難道他臉上真長麻花了?
梁品貝燒紅臉,像顆熟透的蘋果,紅得讓人很想咬一口。「沒……沒有。快吃啦,吃完去看醫生,我等會打電話到附近診所替你掛號。」
「不用。」簡涅睿一口回絕,卻見梁品貝立刻瞠大眼瞪他,只好令他不得已改口。
「我是說我有家庭醫師,一通電話他就會來家裡了……」
「真的嗎?」梁品貝收起嚴肅的表情,對子他的好配合是燦笑如花。
「我也認為有家庭醫生對你比較好呢!」
「是呀……」暗自歎口氣,簡涅睿發現自己越來越無法抗拒她所要求的事了。
*** *** ***
中餐結束過後,簡涅睿在客廳的沙發上和秘書講電話,順便回幾通電話給原本今日準備進行會議的客戶,告訴他們順延一天,或是擇日舉行。
另外,他還交代秘書,請人訂做間寬敞又舒適的「狗屋」,好讓阿土能夠有個擋風避雨的棲身之所,想必過些天送來後,梁品貝會笑得合不攏嘴。
當然,阿土那傻不愣登的狗小子也不必擠浴盆,更不會三不五時逮著機會就溜進屋內。在某程度上有小潔癖的簡涅睿,不喜歡貓狗身上那特殊的體味,尤其是天氣炎熱,蔓延的氣味就更可怕。
妤在梁品貝照顧得勤,阿土因為怕熱也很樂意洗澡,總是打理得非常乾淨。不過,一時半刻間,他仍然改不掉不愛動物這習慣。
在那之前,家庭醫生來看診過,檢查完後無大礙,不過是普通小感冒,加上胃腸過敏,開了處方箋讓梁品貝到附近藥局拿藥。也因近日他太過操勞,導致免疫力降低,所以一生起病來症狀才會如此激烈。
梁品貝這才定下心,牽著阿土高高興興拿藥去了。
他沒看過有人接過藥單會笑成那樣,還自告奮勇的,就連阿土也吠了幾聲像是呼應她的話。簡涅睿哪裡不知道她聽到醫生說的話後,明顯地鬆口氣。曾幾何時,她的心情竟被他所牽引?
話筒擱在耳上,簡涅睿一手拿著筆,陷在自己的思緒裡,一臉傻笑,直到話筒那端秘書叫喚幾聲後才回過神來,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收拾心緒,簡涅睿又回到工作上,直到忽然聽到門外狗的吠叫聲,才匆匆掛掉電話,出門前梁品貝還要他好好休息,簡涅睿不願破壞她的心情。
「貝貝,我就說嘛!妳是個好學生,怎麼會逃課呢?不過他那麼大一個人,不過生個病,還需要有人看顧,未免也太過誇張。」
陌生的男音隨著門扉開啟傳入屋裡,原本假意拿著報紙閱讀的簡涅睿,忽然放下,看著梁品貝牽著阿土,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就是那天幫忙搬家的傢伙!
「呃,簡……簡先生,你好!」雖然知道他因病在家休養,但突然見到他,趙衍奎也不免一陣驚愕。
如果他沒看錯,簡涅睿目光銳利直瞅著他不放,就快將他整個人給射穿了,那眼神分明是質疑他為何會出現在此?
「衍奎他拿今天的筆記給我,還記得嗎?我昨天跟你說的,期考要到了。」梁品貝沒察覺到暗聚在簡涅睿眼底的壞情緒,仍笑得一派天真。
「我沒忘記。」既然筆記已送達,那傢伙怎麼還不滾?「他來家裡做什麼?」沉著聲,簡涅睿又顯得陰沉了。
「複習功課呀!還有成甄,不過她因為社團的關係,會晚點來。」她將阿土綁在玄關,先領著趙衍奎到客廳,順便替他倒杯水。
「你先坐,我去院子將阿土的腳洗乾淨,回頭再替你和成甄畫重點。」
「呃,好……」坐在簡涅睿身旁,趙衍奎顯得很不自然,這男人根本和野獸沒兩樣,為何貝貝對他這麼好?他生病她跑腿拿藥,又不是病得快死掉,他看這男人很好呀!一點也不像病人,眼光銳利得都快將人給殺死了。
直到梁品貝關上大門去院子裡打理阿土,簡涅睿才冷冷開口:「你都是這樣找借口接近她的?」
「你……你別亂說!我跟貝貝是朋友,朋友間她不可能不幫忙。」
「所以,你就是清楚她這點,才咬著不放。」簡涅睿似笑非笑,早一眼識破這小毛頭的詭計。
趙衍奎激動的吼道:「你別血口噴人!」
「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有數。但我把醜話講在前頭,貝貝現在是什麼身份,請你千萬別忘記。」他可不容許這毛頭小子越雷池一步。
「你真以為貝貝是心甘情願嫁給你?你真以為自己瞭解貝貝?你曉得她生日在何時?夢想中的心願?又甚至是她愛吃的零嘴,愛說的口頭禪嗎?」
簡涅睿抿緊唇,不發一語,墨黑的眼瞳透著冷意,冰蝕透骨。
趙衍奎被他冷冽的神態震懾得動彈不得,卻還是很固執的不肯服輸。「你什麼都不曉得,卻還想擁有她!不,你不是擁有她,而是將她緊緊捏在手心底,當她是個娃娃,所以才如此不在乎!」
「你說夠了?」他揚高嘴角,笑意卻不及眼底,反教人有種凍進心肺的陰寒,就像是能夠趁人不備之際,轉眼將敵人一擊殲滅。
趙衍奎以為下一秒鐘,就會被他摧毀,可是卻沒有。「不夠!還不夠!就算我將你狠狠揍上一頓,也不足以消去我厭惡你的程度!」
「很好,你就這樣繼續下去,看你的怨念是否足以殺死我。」
趙衍奎幾乎想狠狠揍簡涅睿一拳,他恨死他目中無人的態度,恨死他在貝貝面前假裝好人的模樣,更恨貝貝的心,漸漸轉移至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