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你還真當他是要你來端盤子的啊?」楊凱希捂著手機小聲地點醒她。
「你……好啦。」討厭,凱希怎麼說得這麼明,害她頓時心裡小鹿亂撞。
不過,糟糕,她現在這模樣像個黃臉婆,不趕緊起床打理門面怎麼行?哎呀,她該穿什麼衣服才好呢?
「喂,你有沒有聽到?我在藍坊等你喔!」聽她許久沒有作聲,楊凱希連忙又喊道。
「好啦,我等會兒就到。」夏依芙忙著在房間裡打轉。
楊凱希一掛斷電話,隨即伸手對賴翼帆與白御方比了個V字,露出任務完成的笑容。
*** *** ***
約一個小時之後,夏依芙尷尬地站在藍坊酒吧的門口,有些緊張地看著裡面的動靜。
怎麼她看了半天,都沒看到他的人呢?
「你來了怎麼不快點進去?」
剛剛出去辦點私事回到酒吧,白御方遠遠的便見到她在店門口探頭探腦。
一記暴喝在她身後響起,嚇得她一顆心驚跳不已。她驚魂未定的捂著胸口,橫眉豎目地轉過身,瞪住把她嚇得魂都快飛了的可惡男人。
「還發什麼呆,快進來。」白御方又朝她低喝一聲。
他這麼一吼,把她方纔的好心情都給吼散了。
不是他教她來的嗎?怎麼還對她擺出這種會嚇得人心臟瞬間麻痺的表情啊!活像她欠了他幾千萬似的。
「知道了啦,你這麼凶做什麼啊?」她沒好氣地跺了一下腳,生氣地尾隨著他走進酒吧。
她都還沒答應在這裡工作,他就一副老闆的姿態,真是的。
一進入酒吧,夏依芙還沒來得及向楊凱希跟賴翼帆打聲招呼,白御方就先丟了條抹布給她。
「去把那幾桌的酒杯和空瓶收回來。」
她一時反應不過來,皺眉看著他丟過來的抹布。
當她正呆愣著時,宛如地獄使者冷颼颼的嗓音已在她耳邊響起。
「你還發什麼愣,還不快去?」白御方的臉上明白寫著他十分不高興。
夏依芙猛然吞了吞口水,看著他有如極地寒冰的冷然臉孔。
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知道了啦。」接著皺著眉轉身前去收拾空杯和空酒瓶。
怎麼會這樣?她又還沒跟他談好工作條件,怎麼才一進門就教她去收盤子啊?
她是哪裡惹毛了他?不然他怎麼會給她臉色瞧呢?
忙著為客人調酒的同時,白御方不著痕跡地睨了心有不甘的夏依芙一眼。
看著她,他心裡十分納悶。
為何當他從楊凱希那兒得知夏依芙的父親急著幫她找對象時,他心底竟然會感到不舒服,甚至有著擔憂?
對她,他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和一種無法解釋的情愫。
*** *** ***
連著幾天,夏依芙都到藍坊酒吧報到。
她一走進大門,發現整間酒吧裡一位客人也沒有,只有白御方一人在吧檯內練習甩杯。
「哇,你真厲害!」
她二話不說便跳上他面前的高腳椅,看著他甩杯的華麗動作。
「這沒什麼。」白御方接住杯子,面無表情的應了聲,便拿起一旁的酒瓶開始調起酒來。
夏依芙皺眉看著他那冷得不能再冷的臉孔,再看看在他手中變化出各種色彩的花式調酒。
按理說,他應該是個生活很精采的男人,為何讓人感覺像是存心遠離人們,讓人不易親近?
「冷面,有個問題問你,可以嗎?」
他單手甩著手中的調酒器,睨她一眼。
「你是對每個人都擺出這種臉孔,還是因人而異?」
對於她的問題,白御方只是睞她一眼,持續著甩瓶的動作。
哇,他那是什麼冷淡不屑的表情啊!
就算她的問題很無聊好了,也犯不著用那種眼光看她啊。
「算了,當我沒問。」夏依芙自討沒趣地搔搔鼻翼。
片刻之後,他才回答她的問題。「因人而異。」
「我惹到你了嗎?」
她記得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雖然不愛說話,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惜言如金。
白御方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因微怒而泛紅的粉腮,久久才開口。「沒有。」
看來她誤會他了。
他不想開口說話,是因為隨著與她見面的次數愈多,他的心態也愈來愈怪異,不知該怎麼跟她聊天,所以只好選擇沉默。
「既然沒有,那你可以多講兩句話嗎?現在店裡沒有客人,就我們兩個,你卻一句話也不說,你不覺得這樣很尷尬嗎?」
「你想聊什麼?」
問她想聊什麼?這讓人感覺壓力好大。
聊天一定要先有話題嗎?難道不能像好朋友一樣天南地北的聊?
夏依芙突然有種像是在跟古人講話一樣的感覺,他們兩人之間似乎有很深的一條鴻溝似的。
她挫敗地撐著粉腮。「唉!算了,當我沒問。」
這時,白御方調好了一杯色彩艷麗的雞尾酒,試了試味道後便將它倒入水槽。
「欸,你非得把剛調好的酒倒掉嗎?難道你不會自動一點,請我喝杯調酒?」她噘起嘴瞪他一眼。
白御方愣了一下,淡淡扯起唇角,看似冷然的眼眸隱隱多了些熱度。
他又重新調了一杯雞尾酒,將酒杯加滿碎冰塊,再將調酒器內的調酒倒進杯中,推到她面前。
「『幻想曲』,請你。」
「請我?」夏依芙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杯橙色的美麗雞尾酒。
她才嘀咕著,他真的就為她調了杯飲品,這貼心的舉動讓她心花朵朵開。
「嘗嘗看。」
她淺嘗了一口帶著淡淡酸甜的雞尾酒。「好喝。」
「這喝起來雖然有果香,但酒精濃度高達四十,後勁很強,所以別喝得太快。」白御方提醒道,對她露出一抹笑意。
他突然揚起的感性笑容讓她的心突然卜通卜通的猛跳。
夏依芙紅著臉,羞澀地反問:「是嗎?」
叮噹一聲,掛在門板上的鈴鐺響起,告知他們顧客已上門,也瞬間化解了兩人之間莫名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