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不懂什麼叫喜歡。」他坦言道。
他分不清自己是喜歡她,還是喜歡一個將成為他未來妻子的她,當雙方父親撕破臉時,兩人混亂爭吵,他冷眼旁觀,覺得一切像是可笑的鬧劇,她的哭聲震天,他不是沒有聽見,只是他還不懂,不懂那股想衝上前從司徒烺手裡搶下她的念頭稱之為獨佔。
「……你現在懂了?」所以才回來她的身邊?
「我不知道我懂或不懂,但是我知道我很想妳,非常的想。」
第一次發覺自己思念她,是某回在夜裡醒來,當他發覺自己在瓦斯爐前炸起一整盤的可樂餅時,他才知道自己並沒有遺忘她,她竟然被他深深地、深深地烙印在心裡。
司徒綰青臉色一紅,無法言語,想逃開他炙熱的眼神,卻又像被緊緊縛鎖,讓她完全無法移動,只能看著他的雙眸發愣。
「……那……那你為什麼要隔這麼多年才來?」她虛軟的聲音聽起來像埋怨撒嬌。
他揉揉她的短髮,仿著摸貓的方式,笑容很寵溺。
「我也很想早點來。」
很想?但是不能嗎?她正想一口氣問清楚,風嘯緩緩握握她的手背。
「我不想讓妳等這麼久。」
「……誰、誰在等你了……我才沒有……」火燙一般的臉蛋左轉右轉,就是轉不到一個最佳掩藏的角度,只能任他盡情將她看透透。
她的口是心非相當拙劣,一眼就可以瞧破,他笑,是因為看見她的誠實。
耳根子都紅了,好可愛。
「不管妳有沒有在等我,現在我們身邊都沒有別人,可以重新開始,別忘了,今天是第一次約會,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會有第三次……如果以前的事讓妳不愉快,妳就忘了它吧,把我當成新的追求者,要是認同我,就繼續按受我的慇勤,很簡單吧?」
「聽你說起來是很簡單沒錯,但是你以為說忘就能忘嗎?誰知道你會不會之後又跟我說,你沒弄懂你有沒有喜歡我,所以掉頭又走,那我該怎麼辦?」
「再有那麼一天,妳就拿妳枕頭下的掌心雷斃了我,我會站著不動讓妳打。」
「哼,誰要浪費子彈呀。」右派可沒有那麼多子彈可供揮霍!
「青青,妳就再信任我一次吧,我絕不騙妳。」他收起笑顏,一臉認真,讓凝覷他好久好久的她終於忍不住輕輕點頭,從細微的頷動逐漸加重,猛力地點頭。
她願意再相信他一次,說她是呆子也好,愚蠢也罷,不懂得記取教訓也無妨,她想要再相信他,尤其是他聲音輕軟,輕吐承諾,不用在神明面前斬雞頭立誓,聽起來仍是那麼巨大有力。
她投進他的臂彎裡,將他牢牢抱住。
「真的不可以再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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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綰青是一個藏不住話的人,當她心情大好時,她就像個發光發熱的小太陽,用最溫暖的光芒普照大地;心情不好時,也能用最明顯的表情讓人知道她大姑娘今兒個火氣很旺,不想挨揍的話就別來惹她。她就是這種個性的人,所以──
現在彷彿籠罩在玫瑰花瓣飛舞下的懷春甜笑代表著,她戀愛了。
在戀愛的人眼中,一切都是美麗的,花會開,好美;鳥會叫,好美;藍天白雲,好美;連右派兄弟慣性脫口而出的髒話也好美。
右派的早晨,眾人圍桌吃飯,今天的早餐是蛋炒飯配上蔬菜湯。
「靠!好硬的飯!哇咧,蛋還焦掉……」
「湯裡還有煙屁股……」惡!
「我飯裡有一大坨煙灰!」這是人吃的嗎?!
「右叔,你今天炒的蛋炒飯好好吃。」
完全和眾人相左的評語,讓大家抬起驚訝的眸子掃過去,是哪個味覺壞死的白爛竟敢昧著良心說屁話!
司徒綰青一口一口津津有味,飯硬得連嚼進嘴裡都還有咬石頭的喀喀聲,她卻眉開眼笑,彷彿嘴裡嚼的全是鮑魚、帝王蟹這類高檔食材。
「青姊,妳發燒囉?」才會吃不出食物的味道是嗎?
「沒有呀,我很健康。」司徒綰青咧嘴對眾人笑,順便遞出盤子,「右叔,再來一盤。」心情一好,肚子跟著餓起來!
「青姊怪怪的……」連掌廚的右叔都不得不這麼嘀咕。
換做平時,司徒綰青老早就跳上餐桌將他高高揪起,再逼他連飯帶盤一起吞下肚去嘗嘗自己煮出了什麼豬食……今天不但沒有,還誇他,甚至要續盤,說她不怪才有鬼!
「大家也多吃一點吧。」她甚至好心情地招呼大家。
真的很反常。眾人眼裡流轉的全是這句話,最後大家將視線停留在右叔身上,派他上前去探探司徒綰青的口風。
「呃,青姊,炒飯真的很好吃嗎?」被大家推上火線的右叔硬著頭皮問。
她挖進一匙混雜著沒炒散的鹽巴炒飯送入嘴裡,右叔心驚膽戰,害怕司徒綰青下一瞬間會朝著他的臉噴吐出那口飯,緊接著再奉送一顆火辣拳頭──
但是沒有。
她嚼嚼嚼,笑道:「嗯嗯,右叔,你的手藝進步好多。」
「謝謝青姊誇獎……」吞吞口水,右叔不知該笑還是該慶幸,「青姊……最近有遇上什麼好事嗎?」難道,上一期的大樂透億萬頭彩得獎者就是她?!
司徒綰青兩頰馬上暈染兩朵粉色彤雲,鮮艷可愛。
「哪有什麼好事呀!右叔你不要亂猜啦!」她羞答答的一掌拍向右叔肩膀,差點將他打到脫臼。
「可是妳最近心情很好耶。」右叔捂著很痛的肩膀不敢哭,只能悄悄挪到司徒綰青打不到的範圍繼續說:「……是談戀愛了嗎?」
兩朵粉色彤雲瞬間變色──變成火紅的濃濃顏色。
「你他媽的滿嘴口臭又屁話連連是在說什麼狗屁不通的鬼話?!再胡說八道我就叫你把右派裡僅存的兩把槍給吞到肚子裡去看看能不能種出什麼碗糕!」司徒綰青轟然賞給右叔一連串流利的髒話,一邊罵一邊手足無措地猛搔短髮,一邊絞手指還一邊傻乎乎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