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麼說有點兒不孝,不過,我覺得你戴比我娘漂亮。」
聞言白靈兒笑得更開懷了。
「你也學會了口甜舌滑呢!」她放下銅鏡。
「被你發現了,我該不該找個宮廷殺手來,把唯—知情的你滅口?」皇甫無拙故作認真地思量。
「殺人要償命的,皇甫公子,須知『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便你跟皇室有著密切關係,也不能觸法啊!」
她當然曉得他是在開玩笑。
「不說笑了,拿這種話來開玩笑不好。對了,這對耳環怎麼處理?需要我命婢女幫你用絹布包好,讓你帶回白府嗎?」他拿起白重兒原來的耳環。
突地,有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送你吧!」
聞言,皇甫無拙愣了一刻,「送我?」
「沒錯。」她忽然想把她的東西送給他,背後的原因她不曉得,也不想深究。
「我拿一對女兒家的耳環做什麼?」他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來。白靈兒該不會是想他戴耳環給她看,好讓她有機會嘲笑他吧?
她事前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很單純地想把她自身的物品送給他,一點也沒想過他用不用得上。
「你不要算了!」美麗的嬌容帶點慍色,她一手奪過他手中的耳環,「本小姐也不要送你!」
沒料到他一句戲言會讓白靈兒生氣,他馬上收起玩笑的神色。
「抱歉,我沒訕笑你之意。」
「算了!」她還是氣,一張雪白小臉氣得鼓鼓的。
「我收下就是了。」他放柔聲音。
「不要勉強!勉強沒幸福,皇甫公子學富五車,該不會不懂這道理吧!」白靈兒瞪他。
「我沒勉強。」他不想惹她生氣,她的笑容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剛剛你才說,不知拿這對耳環來做什麼。」她提醒他。「你不想要也沒關係,反正本小姐也不想送你了!」她氣憤地撇過頭,「我送別人!」
聽罷,他立即把白靈兒的臉扳正。
「送誰?」他追問,臉上還帶著淡淡的嫉妒之色。「江文鬥嗎?」
「文鬥哥?」白靈兒睜圓杏眸,「怎會!」
她根本沒想過要送給文鬥哥,即便她要送什麼給他,也會挑文房四寶。
她只是想送給小紅而已!
「那你想送誰?」一思及她會把和她有著肌膚相觸的物品,贈予他以外的人,皇甫無拙的胸口便像點燃了一把無名火,燒得他滿腔焦躁不安。
「小紅啊……」她被他青黑的臉色嚇壞了,認識他那麼久,還沒瞧過他這般氣怒的模樣。
「小紅?是誰?」聽到名字應是女兒家,他心頭的無名火有緩和之勢。
「我的婢女……」白靈兒告之以實。
他暗吁一口氣。
「你怎麼了?」
白靈兒覺得皇甫無拙很奇怪,明明是他說不要,但當她說要把耳環送給別人時,他又窮問不停。
「總之這對耳環我收下了。」他兀自拿過她手中的耳環,「不讓你送人。」
皇甫無拙終於肯收下耳環,白靈兒頓感高興。
「以後除了我以外,你不能把這種隨身之物送給別人,明白嗎?」他傾近她警告。
她想也沒想便點了點頭,沒思及他何出此言,也沒去想為什麼自己會那麼乾脆答應。
她的答允讓皇甫無拙笑了開來。「去亭樓喫茶點吧!我早已命廚子特別為你做了糕點。」
「好啊!」一聽到有美食可吃,她笑得開懷。
二人肩並肩地走向亭樓,途中有說有笑。
*** *** ***
這天,白靈兒又來到皇甫府,吃過精緻的茶點後,她突地興起一個念頭。
「你耍劍給我看吧!」
「要劍?」皇甫無拙沒料到她有此要求。
「對!昨天在大廳我看到一把寶劍,你就用那把劍要給我看吧!」她興致勃勃地提議。
「為何突然想看我要劍?」他好奇。
「想看就是想看啊!哪有什麼理由?你該不會不懂吧!」
「你說呢?」
皇甫無拙揚揚手,侍女便立即上前,他低語幾句,侍女便下了去。
不久,白靈兒口中的寶劍便拿來了。
「快要看看!」她迫不及待。
皇甫無拙劍一拔,馬上舞起劍來,其速之快,其勢之凌,其勁之剛,讓白靈兒連聲叫好。
沒想到他的劍術這麼好!
他耍了一整套快劍劍法後,把劍收好。「怎樣?可滿意?」
白靈兒一連點了幾次頭。他剛要完一套快劍,但呼息依舊平穩,足見他武功之高。
「如果你再要一套劍給我看,我想我會更滿意。」
「得寸進尺就是這意思吧?」
他並沒讓白靈兒失望,又要了一套劍,不過,這次不是快劍,而是勁道十足的重劍。
「如何?」
「這劍法滿足霸煞之氣,是拿來對付敵人的嗎?」
白靈兒雖從沒習過劍,但單從皇甫無拙剛才的要劍姿勢、落劍之點來看,這套劍法殺傷力極大。
「沒錯。」他有點訝然,他沒想過她一介女流,競能一眼便分辨出兩套劍法之別。「看來,你挺有慧眼呢!如果你是男兒身,想必能在劍街上有—番作為。」
「女兒家也可以啊!」
「哪有姑娘家學劍的。」他頓感啼笑皆非,「女兒家該學操琴、女紅才對。」
「你看不起姑娘家!」白靈兒臉露不悅之色。
「我沒有,只是實話實說。」他略感冤枉。
「你有!」她站起來。
「沒有。」他重申。
「若你沒有,就敦我學劍!」
「什麼?」皇甫無拙原本平靜無波的臉,頓時起了輕微的波瀾。
「若你沒看不起我,就教我劍法。」
「靈兒,你是女兒身——」
「女兒身不可學劍法?敢問哪個夫子說過這般混帳的話來?朝廷又有哪條律法規定女兒家不可學劍法了?」
「靈兒,沒有姑娘會學男兒才習的劍法,姑娘們也不合適——」他想好言相勸,讓她打消不該興起的奇異念頭。
「眾人皆認定女兒家不適合拿劍,其實這事根本沒有憑據!女兒身和男兒身沒什麼不同,男人可做的事,女人照樣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