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見閻王,我就成全你!」要不是因為莞晴也在貨車中,他才不會遲遲不肯開槍。
向鳴海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抄起手槍對準貨車輪胎,檢視了一下山路的環境才扣下扳機──
貨車的輪胎同時爆裂,一陣激烈的煞車聲跟著出現,高速行駛的車子控制不住在狹小的山路上轉了幾個大圈後,往反向的山壁狠狠撞去。
貨車的駕駛前座完全被撞得不成樣,只剩下貨車的貨櫃還完整無缺。
向鳴海將車子往路邊一停,快速地朝貨櫃衝去──
「莞晴!」在一堆翻箱倒櫃的貨品和紙箱內,他終於找到昏厥的莞晴,心急地輕拍她的臉喊著。
見她無法醒來,他歎了口氣,在貨車爆炸前迅速抱著她衝出。
不知她到底被下了多重的藥,他一心只想急忙趕回總部。
*** *** ***
「她沒事吧?」
看著陷入昏迷的莞晴,向鳴海忍不住憂心忡忡,等急忙趕來的白川慎一收起診療器,他馬上追問。
白川慎給了他一個安心的微笑。
「還好只是輕微的氯胺酮,沒什麼大礙,待會兒自然會醒過來。」
聽見他的話,向鳴海心中的大石總算放下。「謝謝你,慎。」
望著莞晴的睡顏,邊收著診療器材的白川慎不禁沉思了起來。「我怎麼覺得越看她越眼熟……」從第一次見到她開始,就覺得她的臉似乎似曾相識,但他又確信自己沒有見過她。
聽見白川慎的呢喃,向鳴海皺起眉。「你剛剛說什麼?」
白川慎搖搖頭。「沒什麼,沒事我先回去了。」
正準備出去,門扉卻早一步開啟,兩人只見衡方紫一臉愧疚地走了進來。
「鳴海哥,莞晴她……」
向鳴海一見到她,臉色又是一沉。「如果妳懂得擔心的話,誘惑她出門前為什麼不先仔細想想?」
「我……」
「妳難道不知道莞晴才在攝影棚裡遭人攻擊嗎?帶她出門,身邊也不帶一名護衛,妳以為妳們有幾條命可以這樣玩?從今天起,沒有我的同意,不准妳進向家的門!」
衡方紫越聽頭越低,愧疚早佔滿了心房,現在又被向鳴海禁止進入向家,一雙澄澈大眼不禁盈滿淚水。
一旁的白川慎見狀,有些不忍地摸摸她的頭。「小紫,南炙很擔心妳,我順道送妳一程吧。」
小傢伙知道自己玩得過火了,只能點點頭跟在白川慎的身後出去,兩人才一踏出向家大門,衡方紫就忍不住朝白川慎問道:「鳴海哥什麼時候會原諒我?我從來沒看過他這麼生氣……」
難得看見一向被人寵慣的衡方紫有愧疚的時候,白川慎微微一笑。
「小紫,今天的角色如果換作是妳和南炙,妳說南炙會怎麼對待偷偷帶妳出門的人?」
衡方紫想起丈夫生氣的模樣,一臉不敢領教。
「雖然阿炙平常脾氣還不錯,但這個……我連想都不敢想。」還好南炙就算再氣她,最多也只會揍兩下她的小屁股。
「那不就對了!小紫,今天鳴海要不是把妳當親妹妹看待,我想連我都救不了妳。」說完,白川慎朝身旁的衡方紫眨眨眼。
「那你的意思是說……」鳴海哥真的愛上了莞晴?
白川慎神秘一笑。「當兄弟多年,如果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的話,那不是白當了嗎?」
見衡方紫並沒有因為得到小道消息而開心,知道她還在擔心向鳴海對自己的憤怒,白川慎又開口安慰她。
「放心吧,我看莞晴很喜歡妳,等莞晴醒來後,鳴海不會氣妳太久的。」
希望如此……衡方紫現下也只能這麼期待了。
*** *** ***
寂靜的深夜裡,只有床頭的一盞小燈伴著莞晴的睡顏,和守在她身邊三天的向鳴海。
她眉間的緊蹙讓他的心忐忑不安,而她的噩夢連連更讓他無法起身離去。
三天三夜了。
她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有的只是她口中連連的囈語,彷彿被扯進夢魘的漩渦裡不能自拔。
撫著發疼的太陽穴,向鳴海不禁回想起白日與白川慎的對話──
「你說她中的迷藥不是大礙,為什麼已經整整三天了她還不醒?」整整三天未合眼的向鳴海,焦急已燒灼了他的心、他佈滿血絲的眼眶。
白川慎歎口氣,雙手平放在他的肩上,試圖要他冷靜下來。「鳴海,我已經做過血液採樣,現在她的血液裡已經完全沒有氯胺酮的跡象了。」所以壓根不是迷藥的問題。
向鳴海的長髮恣意飛揚,就像他此時摸不著邊際的思緒。
「我只想知道,她為什麼到現在還醒不過來?」三天三夜裡,她不但沒有睜開過一次眼,臉上的表情更可以看出來,她在夢魘裡被整整折磨了三天三夜!
他只想要她醒過來,不管用什麼方法、不管要付出什麼!
他想見到她的笑顏,不是如今躺在床上、痛苦萬分的模樣,而他卻無能為力。
那日花園水池邊的對話還在他的心上縈繞不去,他還沒有好好的、真心的、不帶任何意圖和目的,更無關任務或身份,好好對她回應,回應她的感情……
見他痛苦的模樣,白川慎也不忍心。「也許是心理作用……」
向鳴海眉頭一皺。「心理作用?這是什麼意思?」
白川慎看向床上的莞晴,她熟睡的表情似乎沒有安詳的一刻。「可能是她自己不願意醒來。」
向鳴海一聽,憤怒得嘲白川慎大吼:「什麼叫她不願意醒過來?她有什麼理由不願意醒過來?」這是什麼他媽的鬼答案?!
白川慎真想一拳揍醒他。「鳴海,仔細想想,在她昏迷的這三天裡,你說她囈語不斷、噩夢連夜……或許是這次的綁架事件,讓她想起了什麼可怕的回憶,所以她才害怕得不願醒來。」
這一次,向鳴海總算稍稍冷靜了點,神情嚴肅地看著床上的莞晴。「她在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