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龍青旗不在家的日子裡,歡兒竟然不覺得愛困了,她頂多只能睡個四小時的午覺,然後就不知為何、睡不安穩的醒了過來。至於其它時間嘛……既然不能工作,就得找點事情做囉!
於是歡兒拿著麵包站在小小的烤箱前。
她想要烤麵包。但是烤箱該轉多少呢?那一圈數字又是啥意思?
天曉得!乾脆,就轉到底吧。
她看著指針落在「三十」的點上……嗯,應該是三十度吧?唉,溫度這麼低,要烤到什麼時候才會熱呢?可能要很久吧?還真是麻煩。
算了,先丟著,她到別處去晃晃。
十分鐘過去了,在她早已淡忘這件事的時候,一股燒焦味伴隨著微微的黑煙傳了出來。
「怎麼回事?!」管家氣急敗壞地衝向廚房,她也跟在後頭,走到一半才想起來,她剛剛「好像」烤了一個麵包。
打開廚房門,裡頭滿是黑煙,烤箱還冒出火來……真是太可怕了!
看著大家忙著清理,歡兒也不好意思裝作不關她的事,於是勇敢地舉手自首。
「少夫人。」管家百般無奈。「這種德國麵包裡頭有奶油,受熱融化滴到電熱管上,可是會釀成火災的。還有,這個麵包沒有放到極地冷凍,不需要花這麼久的時間……」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那一圈數字並不是溫度,而是時間。
看來,廚房她是不適合進去了,用個烤箱便如此,要是給她碰了鍋鏟,龍家八成會被她炸掉吧!
嗯……那麼,去花園晃一晃好了。
於是歡兒右手拿著一包不知打哪A來的種子,一手拿著紅色的小土鏟,站在花園中間左瞧、右看……
唉呀,那塊小小的空地好像不錯喔,好,就決定是你了!
歡兒快步跑過去,興味十足的蹲下。先松土,然後灑上一些向日葵種子,再澆澆水。
好耶,快點長大喔……
「啊──」管家驚嚇的大吼聲傳了過來。
怎麼了?歡兒納悶地站起身子,看著管家朝自己狂奔而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模樣煞是可憐。
管家奔呀奔……然後撲倒在她腳後,朝一堆不知道何時被她踩得爛兮兮的一坨、好像是花的東西放聲大哭。
「這、這是來自丹麥的品種,好難種的!」管家就差沒搥胸頓足,他掏心掏肺花了多少時間,居然被少夫人的玉足就這樣毫不留情踩了下去,變成這副德性……
小花兒……老管家我對不起你啊……
「啊……」始作俑者的柳歡兒好像還不太明白自己犯了什麼滔天大罪,只是看管家跪在那裡如喪考妣地哀痛著,有點於心不忍,掏了掏口袋拿出手帕。「管家不哭喔……」
唉,她又闖禍了。沒辦法,只好做些自己拿手的事,來「改造」龍家四周的裝潢吧。
「廖叔,這窗簾……」歡兒站在客廳裡好幾面大落地窗前,皺著眉。
「少夫人,容我跟您介紹一下,這是英國進口的限量商品。」管家驕傲地挺直了腰,擺出神氣的姿勢。這房子裡每個角落的裝潢他都得意極了。
「拆掉。」柳歡兒毫不留情地說。
「啊?」管家驚訝地退了一步。什麼?這可是英國皇室愛好的高級品牌啊……
「醜死了。」她更直接的指道。
「什麼?!」管家再退一步。為了搶購這每年限量訂製的窗簾,他費了好大好大的苦心,花了好多好多的錢才成功的。
「幹嘛用灰色的,看起來真陰沉。」她完全不給面子,只是一味吐槽。
「少夫人,這灰色很高雅啊,而且它不是純粹的灰,其中還夾雜了棕色來提升它的亮度,看起來不會那麼單調……」管家拉出笑臉,想盡辦法要讓少夫人回心轉意、手下留情,別拆了昂貴的窗簾。
歡兒皺緊了眉,仍不改初衷。「可是它很醜啊!怎麼可以用價錢來衡量一件東西的美醜呢?這是不對的喔。」她還認真的對管家曉以大義。
窗簾就應該用亮色系,為整個家增添快樂的氣氛。
不!這窗簾真的很美啊!「這……」管家張嘴欲辯。
歡兒當他認同自己的想法了,很快地接話:「這真的很醜對不對?快拆掉吧,換點比較活潑的顏色。」她揮揮手,示意管家將它拆下,懶得再繼續動口。
嗚啊──她終於開始覺得愛困,龍青旗可能就快要回家了。
果然,一個溫雅的男性嗓音從身後傳來。
「拆什麼?」龍青旗望著一臉兩難的管家,又看看歡兒。
當然,龍青旗的目光只是輕瞥過管家,對歡兒則充滿了柔情密意。
「少爺,少夫人說要拆窗簾。」管家委屈地報告。
「拆窗簾?」龍青旗微微揚起眉毛。
又有新花樣了嗎?
他聽說歡兒睡不著覺時,就會開始在家裡各個角落探索,最近闖了「一點小禍」,花了他「一點小錢」。
「是的是的,少爺您也覺得不妥吧……」管家急忙拉攏龍青旗,希望少爺能與自己站在同一陣線。
「哦?那就拆吧。」龍青旗完全不加思考,一臉毫不在乎。他輕摟著歡兒,兩人往餐廳走去。
他餓了,他想和他的愛妻吃頓飯。
愛妻啊……嗯,他喜歡這個稱謂。
「喔……」管家只得忍著心痛默默應道。
「啊……」歡兒回頭,似乎還有話要說。
管家眼睛一亮地看著她,難道少夫人回心轉意了?
「廖叔,把窗簾洗乾淨後,就拿去賣了吧。」
既然這窗簾這麼值錢,反正這個家也用不著了,就打個折賣給想要的人吧!這也算是日行一善。
管家再次無奈又心痛的點頭。「喔……」
親愛的窗簾,你怎麼這麼命苦呀。
*** *** ***
晚餐過後,龍青旗在書房裡的長椅上看書,腿上躺著他的愛妻,以及一隻毛茸茸的生物。
柳歡兒難得沒有睡著,只是很舒服地躺著。
龍青旗當然沒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書本上,他一手把弄著歡兒的頭髮,順著發撫上她細緻光滑的臉頰,佯裝不經意的來回游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