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金日咬牙切齒的低咒。「我該到哪裡找她們?」
「您只要出了鎮,循著歡呼聲去就行了。」
不再多言,金日回身便走,按照守衛的指示出鎮,循著陣陣歡呼聲而去,果然很快就來到熱鬧非凡的比賽場地。可是……
「天爺,這怎麼找人?」
放眼根本不見人,只見黑壓壓一整片,密密麻麻的滿佈四處,金日看得傻眼,鐵保猛吞口水。
「大少爺,您不會真的想在這裡頭找人吧?」
「為……為什麼不?」
「……這好有一比。」
「哪一比?」「螞蟻窩裡找螞蟻。」「何解?」「白費力氣!」「……那我只好換個法子。」「換什麼法子?」「讓螞蟻來找我。」
第七章
滿山遍野都是綠的夏意,舉目淨是人山人海,力的角逐不時激起陣陣轟然喝采,姑娘們簇擁著吼出勝利歡呼的男人,誰也沒有料到,在這樣的場面裡,天涯海角分散開來的幾組人馬,竟然奇跡似的又能聚在一起,因為大家不約而同全跑到摔跤場來了,女人想看,男人想摻一腳,興致勃勃的全湊到一堆了。
「他也要參加?」袁紅袖滿眼懷疑的上下打量王承先。
「喂喂喂,請不要往門縫裡看人好不好?人不可貌相沒聽過嗎?」宋巧佳兩手擦腰,氣憤地抗議。「別看他軟趴趴的,其實他才厲害呢,不然剛剛的射箭比賽,他怎能拿到優勝?」
其他人相顧幾眼,聳聳肩,相信了。
說別的她們不一定信,但說到人不可貌相,她們想不信都不行,早有個「標準模範」活生生的擺給她們看了!
「喂,你們幹嘛都不吭聲了?」
「我們都信了,還吭什麼聲?」
「信了?」宋巧佳狐疑的來回看她們。「這麼快?」
「等我姊夫回來,你就會明白為什麼我們這麼快就信了,他呀……」
袁紅袖才剛說到這裡,圍觀人群裡便傳出袁蝶袖的尖叫,硬生生卡斷她的話。
「姊夫?」
眾人一聽,異口同聲咦了一下,旋即不約而同鑽進圍觀人群裡,片刻後,大家擠到最前方,果然瞧見金日正在場中和另一位摔跤手比賽。
「姊夫!姊夫!」
袁紅袖與袁蝶袖興奮得齊聲尖叫,活像兩隻蚱蜢似的在場邊狂跳,兩手亂揮亂舞,就伯場內的人注意不到。
金日聞聲回首,雙眸喜色湧現——螞蟻果然來找他了,就在這一瞬間,砰一下,他被人摔倒了,灰頭上臉的爬起來,小奶娃臉上卻仍是一片喜滋滋,一邊拍拍身上的灰塵,一邊跑向她們,二話不說,先抱住翠袖狠狠啵一下再說。
「老婆,我好想你!」五指張開覆住她的小腹。「還有小寶貝!」
翠袖羞赧的滿臉通紅,袁紅袖與袁蝶袖在一旁大叫。
「姊夫,好丟臉喔,你被摔倒了啦!」
金日笑吟吟的下在意。「算準了你們會來看摔跤,我才參加比賽,贏不贏不要緊,找著了你們才緊要,丟份兒也罷!」
「找我們?」袁紅袖擠眉弄眼。「是找大姊吧?」
金日哈哈一笑。「可給你說著了!」
「既然你回來了,那麼……」袁夫人看看天色。「都晌午了,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吃點東西吧!」話落,領頭又鑽出去。
「好,不過且等等,鐵保他……」
「大少爺!」說人人到,說鬼鬼到,才剛鑽出人群外,鐵保就出現了,表情十分古怪。「大少爺,猜猜,鐵保瞅見誰了?」
金日不在乎的笑。一瞅見鬼了?」
對大少爺而言,那人可不正是鬼!
鐵保想笑,忍住。「是爺,鐵保瞅見爺了!」
金日笑容僵住。「阿瑪?」他大爺的,真是見鬼了!
「耶?」滿兒更是驚呼。「你們父子倆說好的是不?居然同一天同一刻到!」
「誰跟他說好!」金日氣嘟嘟的嘀咕。「阿瑪在哪兒?」
「那頭。」鐵保指指摔跤場對面。
「那我們往這頭!」轉身要往另一邊走。
「夫君!」翠袖失笑,硬拉住金日。「怎麼可以這樣嘛!」
「為啥不可以?」像個任性的孩於似的,金日噘嘴要脾氣。「阿瑪最喜歡欺負人家了!」
「人家?」袁紅袖爆笑。「姊夫,你幾歲啊?」
不理她,金日管自抱住翠袖不放。「那你要保護我喲,老婆!」
「才不要!」翠袖咯咯笑。「我也會怕阿瑪,你找額娘嘛!」
「額娘才不管我的死活呢!」金日嘟嘟囔囔,百般哀怨地吸吸鼻子。「好吧、好吧,既然你們都不顧我,我只好自個兒顧我自個兒,阿瑪真敢欺負我,我就跟他卯上了!」
言語方罷,翠袖驟然一聲驚喘,他還以為是被他說的話嚇到了,正想安慰安慰她,又見她的視線越過他肩頭,驚恐地望住他後方,他不禁忐忑不安地嚥了口唾沫,猛然回身,正好對上那張幾乎跟他一模一樣的臉兒,陰森森、寒惻惻的,那雙冷酷的大眼兒彷彿要咬下他的腦袋似的瞪住他。
一溜煙,他躲到翠袖身後,還彎腰駝背地想把自己整個兒藏起來。
「嘿嘿,阿瑪,請別再瞪眼了,小心眼珠子掉出來,不掉也會著涼!」
滿兒轟然爆笑。「小日兒,你可真窩囊,竟然貓到老婆背後去了!」
「額娘,請別污蔑我的人格,」聲音從翠袖背後冒出來。「我這不叫窩囊,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我想……」袁夫人極力嚥回笑意。「我們還是回府去吧!」
於是,大家開始往回走,逐漸離開熱鬧的人群,宋巧佳走在最後面,她悄悄拉住了袁紅袖。
「紅袖,他就是你姊夫?」
「對啊,姊夫很可愛吧?」袁紅袖說得很得意,她最崇拜姊夫了!
「可愛?」宋巧佳不可思議的望住金日頤長的背影。「他根本不比翠袖大嘛,而且……」不屑的哼了哼。「還是個無用的窩囊廢,難怪滿人還得靠漢人提拔,我說你大姊還真是可憐呢!」
袁紅袖聳聳肩,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