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嬌女御夢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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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長的黑髮帶來邪氣!

  屋裡光線昏暗,她沒能看清楚他的長相,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籠罩在他週身的一股詭異邪氣,那滿溢著邪肆、霸冷及陰寒的氣焰。

  他看來有點怪,但她卻不怕他。

  或許是因為他看來雖邪雖冷,卻不像個壞人吧!

  屋裡這麼靜,他一定早聽到她的聲音,但他並沒有轉過頭,也沒有出聲,只是繼續著他的動作。

  「你在做什麼?」

  她小小聲地問,並悄悄挪足移動,但對方壓根無視於她的存在,逕自以專注的眼神,直直地盯視著床上的人。

  過了一會兒,她不敢置信地看見兩道銀芒,由那人眸底射入床上人的額心。

  時間無聲的逝去,片刻後,銀芒終於消散,那人閉了閉眼,打直了腰桿,朝她轉過身來。

  站在一旁早已看傻眼的她,直到這時才終於回過神,並且瞧清楚躺在床上的人,正是她熟識的寧妃。

  人是寧妃沒錯,只是此刻浮現在寧妃臉上的表情,卻是她很陌生的。

  寧妃她……在笑?!而且還是那種發自內心,掩不住濃濃興奮的笑。

  久居冷宮的寧妃一年到頭眉宇深鎖,臉上除了愁容還是愁容。

  但此刻那明明深陷於沉眠裡的女子,卻有著美麗動人的笑靨。

  寧妃下是在睡覺嗎?為什麼會突然開心地笑了?她不懂。

  一把冷冷男嗓緩緩響起,像是知道她的疑問,在為她解惑一般。

  「那是因為她作了一個好夢。」

  「為什麼你會知道她在作夢?」

  她偏首看著他,好奇的問出心頭的問句。

  在此時,眼睛終於習慣了黑暗的她,藉著屋內稀薄的光線,瞧清楚了他的模樣。

  沒有錯!即便長髮曳地,但那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一個長得俊美無儔、氣質冷峻的男人。

  他比她高了許多,至於年紀她估不太出來,只知道至少大了她八、九歲吧。

  令人驚訝的是他的眼睛,那雙瞳子竟然是藍色的,是那偏屬於琉璃狀、浩瀚無垠般的水藍色澤。

  她瞪著他那雙藍色的眼睛,發著傻,好半天擠不出話來。

  就在隔日,仁壽殿裡傳出了噩耗。

  年庚二十八的寧妃在睡夢中驟逝,無疾無痛,無原無由。

  第一章

  我纂鬼怪書,號稱予不語。

  見君晝鬼圖:方知鬼如許!

  如此趣者誰?其唯吾與你。

  晝女須晝美,不美不城傾。

  晝鬼須畫丑,不醜人不驚。

  美醜相輪迴,造化為丹青。

  ——【百鬼圖題詩】袁枚

  天氣悶熱,官道上來往的行人不多。

  但即便不多,只要有人經過那二人一驢的身旁,就會忍不住回過頭多看兩眼。

  之所以會惹來如此側目,那頭垂垂老矣,邊走路還邊滴口水的老驢子,及那年紀看來約莫十二、三歲,身著布衣,背著背架竹簍趕路的書僮僅佔小部分原因,最大的因素,還是那臉上恰然自得地笑著,騎坐在老驢背上的少壯男子。

  但有關於此人為少壯,還得是在走過之後,再回頭一瞧,這才能夠知曉的。

  若只是打身後瞧去,男人那一頭以玉冠高東著的銀亮髮絲,是極有可能會讓人誤判為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兒。

  若真是老頭兒騎老驢,大家也就沒閒話可嗑牙了,但當路人看清楚男人那不到三十的年紀,再搭上了輕搖羽扇、嘴裡還偶爾哼吟詩句一派優閒狀時,還真是忍不住要為老驢抱起屈來了。

  喂喂喂!閣下還能算是個大男人嗎?

  瞧那頭老驢都快讓您給「騎」死了,難道閣下就不能行行好?饒過它?

  就不能自個兒下來勞動您的尊腿,運動運動嗎?

  若真是要省點力,也該是讓老奠扛竹簍,分擔分擔那孩子的負擔吧?

  明明身強體壯、手腳不缺,卻是這樣地沒心沒肝?

  真是叫人看不過去!

  虧這傢伙還生得俊模俊樣,貌比潘安,沒想到竟是個沒本事的軟腳蝦!

  只見一個個走過這支隊伍的人,總會忍不住皺眉沉著臉這麼想。

  不單是想,甚至還有些乎日專愛打抱不平的漢子會在走過他們後,一個回頭朝地上用力吐了口唾沫,罵了句——

  「欺老兼欺小!這是打哪兒來的狗屁倒灶、沒腿廢柴?」

  然後還故意對著老驢背上的男人捏了捏胳膊肘、瞪了瞪凶眼才肯走開。

  但無論是被罵了或是遭瞪了,那掛在銀髮男子臉上的笑容,竟是半點也不曾稍減,他甚至還有禮地朝著對方的背影,笑嘻嘻地拱手作揖。

  「多謝指教!」

  「師父,那不叫指教,那叫做唾棄!而且還是極度不屑的唾棄。」

  諷涼嗓音來自於走在老驢身旁,背著行囊的荏弱少年。

  少年開口,嗓音嫩尖甚至微甜,原來「他」並非男生女相,也並非體質孱弱,而是個女扮男裝的少女。

  幸好那捏胳膊肘的老兄早已走遠,否則若要知道了這銀髮男子正在「操累」的竟是個女娃娃時,怕不正義感街上腦袋,挽高袖子跳上驢背,開扁揍人了?

  聽見徒兒這麼說,那騎在老驢背上的銀髮男子,手上的扇子搖得更加輕鬆愜意,臉頰上的笑窩也更澡了。

  「他那意思是在表達著唾棄嗎?怎麼我感覺不出來?」

  當徒弟的滿臉沒好氣。

  「師父大人,您的『感覺』向來有自動篩揀的能力,除非是您自個兒想要的,否則一概不認、不理、不買帳。」

  「真是個善解師意的好徒兒!」男人笑瞇著一雙丹鳳俊眸,心滿意足地再搖了搖扇子,「不枉師父打小將你給含辛茹苦地拉拔到這麼大。」

  她有沒有聽錯?這騎著驢的男人是說了些什麼嗎?

  他真的說出「含辛茹苦」這四個字嗎?

  當人家徒兒的忍不住抬頭瞧了瞧天空。

  很好!雷神沒出來閒逛,她甭擔心師父大人會一個下小心,因為撒謊而被雷神給劈成了雨半。

  她能夠長到一十四歲,天知道他究竟「拉拔」了她多少?

  除非站在一旁看熱鬧、講風涼話、笑咪咪搖著扇子兼轉頭就走叫做「拉拔人」,否則,她實在是無法認同他這樣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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