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阿萬隻是朋友。」她實在沒必要向他解釋,可是,她又很不喜歡被他誤解。
「我以為他會來個十八相送。」聶鏡波高深莫測的斜睨她。
緋語別開微怒的嬌容,刻意看向窗外。
「生氣了?」聶鏡波淺勾起笑,十隻修長的長指悠然交錯。
「我哪敢。」
「現在下車還來得及。」他哼笑。
「你!」他又是哪條筋不對,說話夾諷帶刺的。
「這樣吧,我就賜你一塊免死金牌,你有什麼不滿就儘管說。」
「我不敢要。」她馬上回絕他的「聖意」。
「還說沒生氣,瞧!你的小嘴已經噘到半天高了。」
緋語臭著臉,佯裝沒聽到。
「席小姐,聶總是在關心你。」梁東零匆然插話。
這種關心她心領了。緋語暗暗翻白眼,難以苟同。
「東零,專心開你的車。」聶鏡波冷冷瞟向他。
「是。」梁東零笑應。
之後,各懷心思的三人便都緘默下來,且一路上,誰都不願再開口了。
第五章
氣派,氣派,還是氣派……
當梁東零俐落的將座車滑入位於台北菁華地段的天雲集團大樓地下停車場時,緋語只能瞠圓眼,一時未能回神。
其實,這也沒啥好驚奇的,身為大集團的總經理,他本來就應該在這種富麗堂皇的大樓上班,只是,他怎會帶她來到他辦公的地方?
直到坐在總經理辦公室中的雪白色沙發上,席緋語雙手緊緊捧住梁東零塞給她的熱奶茶,還是不敢相信目前的情況。
她呆呆的注視他們一會兒緊盯著液晶螢幕,一會兒又抓著手邊資料猛討論,期間,聶鏡波還撥冗下了好幾道指令。
他們不會是忘了她的存在吧!
好吧!就算他們真的有許多公事急待處理,但至少也得知會她一聲,好讓她可以自個打發時間。她輕咳一聲,企圖引起他們的注意。可惜,沒效。「聶……聶鏡波。」還是沒人睞她。「聶、鏡、波!」被惹毛的她,乾脆卯起來叫。這次總算有用了。就見他們倆雙雙頓住,梁東零還輕咦了聲,似乎察覺到把她晾在一旁是多麼失禮的事,然而另一個人顯然就不這麼想。
聶鏡波一雙劍眉挑得老高,而一對湛黑的深眸更是盈滿被干擾後的濃濃不悅。
瞪什麼瞪!他以為她願意嗎?「我想出去走走。」她隱忍住,打算自己找事情做。
「好哇!」
「不准!」
用肚臍眼想也知道這句不準是出自何人之口,只是,他憑什麼限制她個人的行動自由。
「你們不是很忙,那我出去逛一下會礙著你嗎?」
「聶總,我們的確怠慢了席小姐。」
因為總經理有一段時間不在公司,所以一回台北後,就必須先處理較為急迫的重大決策,結果一忙起來,就忽略了席緋語的感受。
「但我不想待會兒還要出去找人。」夫!姓聶的真差勁,她還沒出去,他就咒她迷路?「我不敢說台北我很熟,但要是真找不到路,難道我不會用嘴巴問。」「我說不准就不准。」聶鏡波截斷她,聲音異常決然。「喂!我又不是沒住過台北,你少瞧不起人了。」
「這跟瞧不瞧得起無半點關係,你只要乖乖待在這,你想要什麼,我自然會讓人送過來給你。」
「謝了。不過,我就是想自己出去逛逛。」緋語笑得好虛假,卻也很堅持。
聶鏡波眉心一攏,顯然對她的叛逆很有意見。
「聶總,我們目前確實無法兼顧到席小姐,不如就讓她出去走走吧!」「我保證在五點前回來,這樣總行了吧?」緋語退一步.聶鏡波似乎還是不想放她出去。「喂!我可不是你的犯人。」她抗議。「我沒當你是。」「但你就是這個意思。」緋語氣呼呼的瞪住他。
聶鏡波擰眉,欲開口時,卻瞥見梁東零不斷朝他擠眉弄眼。
「好,你要出去可以,不過,必須在五點前給我回來。」他勉為其難的低哼。
「知道知道啦!」緋語頓時眉開眼笑,拿著小包包就要出門去。
「等一下。」
「又怎麼了?」她噘嘴,無奈回頭。
「若五點前沒回來,後果自理。」
他眸中的警告意味濃厚到讓她很想立刻回嘴,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最後,她只能象徵性的翻翻白眼,很窩囊的回道:「我五點前一定會回來的。」
哇!她真要耽擱,他又能拿她怎麼樣?
是推出去午門問斬?還是拿鞭子抽打她?
哼哼!也不知她最近是走了什麼霉運,老是被人威脅,害她現在連逛個街都得提心吊膽,深怕一個不注意,就會錯過約定的時間。
想來,這全都要怪他啦!
他要是甘願點,直接歡送她出去,她的神經也不至於繃這麼緊。
漫無目標的隨意間逛,緋語在行經一家購物中心時,轉了進去。
既然來了,他何不買點東西回去送夕月及阿萬。
如此一想,她興致勃勃地搭上手扶梯,隨後走進一家飾品店,再出來時,手上已多了個紙袋。
嘿!她老早就想買這樣東西,若將它擺在冰沙店,肯定會吸引客人的目光。可惜就是價錢貴了點,讓她的荷包損失不少。
咦!快五點了,她得趕緊回去,以免聶鏡波又有藉口對她鬼吼鬼叫。
緋語快步搭上下樓的扶梯,前頭一位綁著兩條小辮子的可愛小女孩,忽然轉過頭來朝她露齒一笑……
*** *** ***
圓潤的指節極有規律地敲打著偌大堅實的木頭桌面,一聲比一聲更清脆,一聲比一聲更響亮。梁東零壓根不敢吭半聲,卻擔心總經理的手若再這樣敲下去,遲早會受傷。
瞄了眼腕表,此刻所顯示的時間正好是五點半,換句話說,就是席緋語非但沒有準時回來,還整整遲到三十分鐘。
雖然,他聰明的與總經理保持一定距離,可他全身上下仍被一團陰鬱的怒火給整個包裹住,害他連大氣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