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步雨巧笑倩兮,吐氣如蘭地開口,「幫你去勢。」
「閹割?」
「太監!」
「真毒!」
驚呼聲此起彼落,頓時深刻體會到「最毒婦人心」的真諦為何。
「我可憐的兄弟,你娶到了一隻凶殘的母老虎。」有人致悼詞。
「你做生意的手段雖然高人一等,但顯然看女人的眼光經驗仍嫌不足。」無限同情蘊含其中。
「做女人就該如此強悍。」女性的聲音介入。
「保衛家園就得不擇手段。」
另一女性幫腔,「無法自律的人就得採取強制手段。」
藍家男人嘖嘖道:「你們女人太狠了。」
「是你們男人太花了,總是只用下半身思考。」不屑的眼光掃過某人胯下。
「妳們女人又好到哪裡去?」
「我們女人哪裡不好?」
「愛慕虛榮,貪圖富貴。」
「你們男人夜夜笙歌,拋棄妻兒,也不怕得愛滋病。」
「……」
男人與女人的戰役再次開打。
無視於大廳內如火如荼的辯論賽,藍宇堂夫婦懷抱幼子回房餵奶去。誰理那群閒人,最好吵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 *** ***
粉雕玉琢的兩個小奶娃,可以預見的是十八年後一定會成為超級帥哥一族,台灣未來的女性殺手。
而在他們出生滿百天之後的現在,已經成功地掀起了藍、樓兩家的第三次爭奪大戰。
物以稀為貴啊,同理亦可印證於人的身上。
藍、樓兩家均呈現嬰兒短缺的現狀,而樓自強、樓自立這對雙胞胎適逢其會,免不了就要共襄盛舉,成為爭奪的焦點。
逕自逗弄著懷裡的兩個寶寶,樓步雨對大廳內一觸即發,不,硝煙味十足的場面不聞不問,落得清靜做壁上觀。
「老婆,妳也太閒了,開開尊口吧。」沒見他們快要大打出手了嗎?而當事人似乎忘記了自己才是整個戰爭的導火線。
樓步雨淡淡地扯出一抹笑,不疾不徐地道:「白熱化的爭執現場,貿然介入會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而她怕死得很。
「不怕他們打起來?」他挑眉。
她的笑染上壞意,「老公,你看他們打得起來嗎?」她不介意再次挑起混戰,反正那些老人已經太久沒有「舒活筋骨」了。
「壞丫頭。」藍宇堂寵溺地攬住愛妻的肩,一起逗著一雙寶貝,沉迷於他們天真無邪的笑臉。
「把我的寶貝金孫抱來。」
「是我們的。」
「明明姓樓,關藍家什麼事?」
「你說的什麼屁話,是藍家的血脈啊。」藍家祖父氣得怒髮衝冠。
「你說的又是什麼屁話?明明姓樓嘛。」樓家祖父跟他卯上了。
面紅耳赤的兩位老人家完全不復見昔日縱橫商場的精明幹練,倒像搶不到糖果吃的幼稚孩童。
「何苦為一個既定的事實吵得天翻地覆呢?」樓家祖母不以為然地低喃。
「誰叫只有一對寶寶。」哀怨的目光瞅去,沒人肯生嘛。
「步煙不是也身懷六甲,不久後的將來藍家會一樣嬰啼滿園,急什麼?」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嘛,虧他們是老奸商了。
「不是雙胞胎。」撇嘴,這一動作出現在八九十高齡的人身上效果是極具震撼力的,差點害某些人站立不穩,向大地母親投懷送抱而去。
「才新婚的藍家人為數不少,何不去催孕,重賞必有勇夫,說不定將來會有許多雙胞胎。」她為他們勾勒出無限光明美好的未來藍圖。
「至少也要十月懷胎,好久。」報怨。
「那倒真是個難題。」除非早產,否則還真少不了時間這個問題。
「宇堂,我好辛苦。」樓步雨嬌嗔地偎入老公懷中尋求慰藉,「大家一樣是懷孕,為什麼我的遭遇永遠這麼值得同情?」
「老婆,我們命不好,人緣差,沒辦法啊。」不愧是夫妻,心有靈犀一點通,配合度極高。
老人們面面相覷,滿臉問號。
「我還是拿掉好了,否則他們這樣整日吵來鬧去的,胎教一定很差,將來會很難養。」她表情越發淒楚哀怨。
「老婆,那是我們的骨肉,真捨不得。」夫妻倆唱作俱佳,玩上了癮。
眾人嘴巴張大,足以吞下鴕鳥蛋。
「妳又懷孕了?」半晌之後不可置信的疑問不約而同地脫口而出。
「我也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樓步雨慚愧不已。都是那個爛人害的,不知節制,害她再次中標。
「意外。」藍宇堂亦感到慚愧。
「你們還玩?」藍家祖父低吼,礙於寶貝金孫在場,頗有顧忌,但這對小夫妻太過份了,居然耍他們耍得不亦樂乎,誰信他們會哀怨?他們簡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寵愛太多也是很苦惱的啊!這是樓步雨的心聲。如果不是倍受嬌寵,他們夫妻生活會更愜意,行動會更自由。
唉!太討喜也很煩哪。
*** *** ***
事實雖難以置信,但它確實發生了。
樓步雨再次誕下雙胞胎,二度成為藍家最受矚目的人。
藍、樓兩家爭論一年的歸屬問題終於獲得和解,公平收場──一家一對,不偏不倚。
一年內懷孕生子的不是沒有,但生下雙胞胎的仍只有樓步雨一人,惹得不少人私下詢問藍宇堂一炮雙響的秘密,而被他飽揍一頓扔出門外,附贈一語:閨房秘辛,不足為外人道。
真真……小氣。
「步雨,喝湯了。」藍宇堂一身名貴的亞曼尼休閒服,極不相襯地端著一碗魚湯走進書房。
這裡是藍家莊園的南樓,沒有搞錯,因為樓步雨習慣投身男人堆中遊戲人生。而且藍家那群高齡未娶的「老男人」一個個像著了魔似的疼愛那四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小男生──又是一個跌破眾人眼鏡的事實,每天為爭抱侄子而動手動腳又動口,還美其名曰:活動筋骨,以防老年癡呆。
南樓的狀況簡直非一個「亂」字可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