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索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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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王爺。」

  「本王命你代領第一列隊,看好波臨,別讓她出了亂子。」

  朱熹宣話一說完,隨即將手中紅黑交雜的旗幟交給波臨。

  「本王將旗幟交給你了,你必須聽靳潼的命令舞動,別亂了軍心。」

  朱熹宣方欲轉身離去,卻又讓波臨抓住韁繩……

  「王爺要去哪?」波臨急急問道。

  「本王去接玲瓏。」話還在嘴邊,朱熹宣已經扯掉她的手往前衝去,再往旁處一閃,剎那間已不見他的蹤影。

  「王爺!」

  波臨來不及阻止,只能望著他揚長而去地身影。

  她是故意甩掉玉玲瓏的,他幹嘛還去找她?

  ***

  「玲瓏!」

  才剛脫離軍隊轉下半山腰,朱熹宣便看見慢慢吞吞騎著馬的玉玲瓏。

  吁了一口氣,朱熹宣總算讓狂亂的心跳恢復一貫的平靜。

  「我……不習慣騎馬……」

  一看見朱熹宣,玉玲瓏除了詫異,還有一點惶惑驚愕。

  「那你為什麼不叫本王?」

  朱熹宣策馬來到她的身旁,神情有點淡漠,黑瞳綻出一絲邪佞的眸光。

  難道她不知道他會擔心?

  一個弱小女子竟然落於全軍之後,若是遇到韃靼的突襲戰略,誰又能擔保她的安全?

  以往他一心戀著玉環彬,可是,現下不一樣了……

  眼前的玉玲瓏已經代替玉環彬在他心中的地位,成了他想廝守一生的女人;他怎能忍受見她落於危急存亡之間?

  若是能在此拿下大捷,他必要向皇上稟明一切,就算要他立即捨去一切,他亦無悔……

  「我……」

  玉玲瓏水眸朦朦地望著他,心底驚覺他的古怪;他帶領輕騎欲攻下偏關,現下理應在第一陣線,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是擔心她的安危嗎?在這危急存亡之間。

  她可以大膽地將他的所作所為,解釋成——他總算是有點喜歡她了嗎?

  玉玲瓏嬌羞地垂下螓首,不敢再拿一雙澄澈的水眸瞅著他放蕩不羈的眼瞳,逕自望著絞緊的小手。

  「快走吧!」

  朱熹宣笑了,大手一探,將她拉到自個兒的坐騎上,讓她橫坐在自己的前方。

  玉玲瓏一愣,隨即抬起一雙水眸望進他帶笑的黑色眼瞳,還來不及開口,乍見他的唇緩緩地壓向她的,濕熱的舌霸氣地探入她的口中,恣意地摩挲著,一股暈暈然的酥麻感直襲她的腦門,令她無以思考。

  過了半晌他才不捨地結束這個吻,一道急遽的烈火焚向他的心窩,若是他現下不停下來,怕是自己會在此時此地要了她。

  他的大手溫柔地將玉玲瓏嬌艷的小臉壓向心窩,一手握著韁繩,喝的一聲,胯下駿馬瞬間奔如電馳雷掣。

  玉玲瓏偎在他溫暖的懷裡,只聽見他的心跳聲夾雜著颼颼風聲;他不用說什麼,她已經可以明白。

  方纔她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他的眼中不再映著玉環彬,已經染上她的色彩。

  ***

  朱熹宣駕馬狂驅,一眨眼的工夫便已回到城門前,可是城門前已不再如先前的劍拔弩張,而是一場雜亂廝殺。

  一場混亂之中,輕騎隊早已經沒了隊形,而靳潼和波臨更是不見蹤影;這樣的結果,不禁令朱熹宣又驚又急。

  他拉著韁繩,勒制著馬匹,一雙大眼直掃向一片混亂。

  照眼前這局勢看來,雖然隊形已亂,但是兩國戰力仍是不分軒輊。

  正當朱熹宣欲上前勘查時,一道影子掠過他的身邊。

  「靳潼!」

  一見到靳潼,更是令朱熹宣認為局勢仍在控制之中。

  「王爺,屬下辦事不力,讓波臨王妃……」

  靳潼的身上已有多處刀傷,血水早已經凝在他黑色的戰袍上。

  「波臨怎麼了?」一提及波臨,朱熹宣不禁急了。

  「她……已遭韃靼擄去……」斬潼懊悔地說著。

  「王爺方才一走,波臨王妃便隨意揮著旗幟導致隊形大亂;韃靼大軍看準時機,大開城門欲將我軍殺個措手不及,幸而輕騎隊依舊照著隊形前進,屬下遂無暇顧及波臨王妃……待屬下回過神時,王妃已遭擄……韃靼蠻子誤將手持旗幟的波臨王妃當成掌權先鋒,遂將她擄入城內……」

  朱熹宣一聽,氣憤難忍,正欲一鼓作氣殺入城內時,城門上……懸著淚如雨下的朱波臨。

  「波臨!」朱熹宣怒髮衝冠地望向城門上。

  上頭的韃靼頭子手握大刀,二話不說即將刀子落在波臨的頸項——

  須臾之間,玉玲瓏取出臨行南京前二姐送與她的軟鞭抽向城門上,千鈞一髮之際將波臨扯了下來。

  波臨驚魂未定,見到朱熹宣早已全身瑟縮在他的懷裡,玉玲瓏一見,只得安靜地下馬,退到一邊去。

  「沒事了……」朱熹宣雙手緊抱住波臨,溫柔地安慰著;見她哭得像個淚人兒,再多的斥責也已說不出口。

  然而,波臨還來不及訴苦,冷不防,一枝快如閃電的飛箭射來,不偏不倚地射在朱波臨的心窩上……

  波臨僅皺了皺眉,尚來不及說什麼便已氣絕身亡……

  朱熹宣怔愣地望著手中仍溫熱的屍體,再望向仍在前頭衝鋒陷陣的兵將,不禁悲憤交雜。

  痛失尚未相認的胞妹,令他雙目染紅;皇上慘無人道的對待,更是刺痛他的心……

  朱熹宣臶目欲裂,不禁仰天長嘯,一聲聲淒厲的暴吼,逐一宣洩他難忍的悲切哀慟。

  他長劍一揮,雙腿有力地蹬著馬腹,身形疾如風雨,見人即砍,恚恨難平,心中怒濤洶湧駭人,悲慟難忍。

  人生何所悲?

  莫過於出生亂世,手足相殘!

  天子優閒地待在宮內享受著文武百官的跪禮,享受著眾人之上的權貴盈身,不懂得體恤他人,只知道如何鞏固自己的霸權!

  不可饒恕!

  他猶記得那日,他正義凜然地同熹康說:「君命臣死,臣不可不死;臣盡忠節便是值……」

  值得嗎?他捫心自問,值嗎?

  他不和他爭皇位,不和他爭權貴,不和他爭江山,不和他爭粉黛,而他……一步接一步,直逼他退無可退、忍無可忍,他仍是逼人太甚,欲讓他毫無容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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