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雲雨這回事兒,他可並不是第一次接觸,但這卻是他截至目前最為滿足的一次結合。
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像她這般滿足他的身子,更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像她這般可人,不經意卻又誤打誤撞地竄入他的心頭,佔據他的心神,令他又憐又愛,又是心疼不已。
玉琳琅感受到他的大手在她的背上來回撫弄著;面對他遲來的柔情,她只感到心折的痛楚。
過了今夜,她便不能再像這般放肆地待在他的身旁,她必須強迫自己遠離他,儘管是多麼地痛徹心扉,她也義無反顧。
「小玉子,你可聽到本王的話?」見玉琳琅沒回他的話,他不禁再問一次,卻見她驀地起身,自顧自的穿上衣裳。
「你在做什麼?本王可是允准你在這兒過夜的,你何必穿上衣裳?」朱胤征微瞇起氤氳的眼眸,赤裸著一身宛如神祇一般的碩健身子,明顯的肌理無一絲多餘的贅肉,挺拔英偉地站在她的面前,令她不禁臉上一陣臊紅。
「王爺,請准許琳琅當個婢女吧?」玉琳琅穿上衣裳後,盈盈一跪下,羞澀的眼眸不敢瞟向他。
「你說什麼?」
朱胤征蹙緊了濃眉,微瞇起幽黯的寒眸,俊臉上有著曲解她的誤判。
「王爺,琳琅是指……」
玉琳琅見他發怒,話還來不及說,便讓他打斷。
「住口,你當本王是聽不懂嗎?」朱胤征一雙怒目死盯著她,像是難以實信她的要求。
該死的女人,儘管如此,她仍是決意要當一個婢女,她仍是決意要離他遠一點,是嗎?
朱胤征緊握住雙拳,一雙寒冽的眼透著詭邪魔魅的目光,一發不語地凝睇著她好半晌,才突地冷笑。
「好!既然你這麼鴇兒心性,本王允了你,將你貶為婢女,將你發放廚房,讓你更能琢磨著你的手藝,好讓……」
朱胤征話還沒說完,身形一震,跌回床榻上,雙手緊環住發燙的身軀,強自壓下幾欲燙透心頭的焚燒之苦。
「王爺,您怎麼了?」玉琳琅見他有異,趕緊湊過他的身邊,卻又發覺他身上又似前些日那般熾燙,上頭若隱若現的凸疤,似乎又再隱隱竄動……
「滾,本王不想見到你!」
朱胤征瞪起怒目,氣憤難忍地瞪視著眼前正虛情假意擔憂他的玉琳琅。
他不需要她的同情,更用不著她可憐;這個該死的女人既然已經決定要遠離他,又何必曲意承歡,貓哭耗子假慈悲!
玉琳琅的淚水泫然欲滴,憂心忡忡的眸子倉皇地望著他陰鷙的眸子,以及凌厲而又因疼痛而扭曲的俊臉。
「滾!」
朱胤征瞪大雙眸,毫不客氣地將她轟出怒濤苑,不願再望見她眼中的憐憫;他要的不是憐憫,而是她全然的愛!
若是她給不起的話,便走吧,橫豎他也不曉得這般的身子將要把自己折磨到什麼時候。
隨她吧……
第九章
十數日之後——
「今兒個晚上,有個宴饗,王爺希望辦場素食筵,還請大嬸多用心。」尹軒站在廚房,向掌廚的大嬸說明今兒個夜裡的食譜。
他往身側一瞥,便見到一個瘦弱的身影蹲在地上洗菜,令他覺得歉疚不已。
那一夜,若不是他,她又怎會落得這個下場?
他是不是該想個法子幫幫她?
可依他的職務卻幫不了她……
今兒個夜裡,王爺還要玉姑娘一同上宴場,甚至要她陪侍其他的客人,這要他如何向她開口?
王爺的舉止著實怪異,明明是挺欣賞玉姑娘,又怎麼會要她去陪侍他人,這是不是意味著,王爺已經不再心戀她了?
「尹護衛?」大嬸搖了搖仍在發愣的尹軒,自己盯著他看都快看直了,卻見他仍舊是杵在原地。
怪了,事情都交代完了,怎麼還杵在這裡?
「呃,我……」被大嬸不留情地推了一把,尹軒像是大夢初醒一般,突地回神望著仍舊在洗菜的玉琳琅。
該死,他是為王爺做事的,王爺要他向東,他不敢向西,王爺要他立時去死,他也不敢苟活一刻,但——
要他向玉姑娘開口說這件事,遠比要他去死,還覺得難受!
她原本是凝杏閣的主子,享盡王爺欲加的寵愛,卻由於他一時錯誤,導致現在落到廚房做雜工的下場。
雖然她依舊住在凝杏閣,但她的身份已經不如原先的侍妾,甚至比一般的婢女都不如,要他拿什麼臉同她通報這事兒?
「尹護衛,你今兒個是怎麼了,瞧你魂不守舍的?」大嬸好心地端了一杯熱茶給他,要他先暖口氣。
「我有點事想先同玉姑娘說……」死到臨頭了,儘管他不開口,他也難逃王爺那一關,倒不如早說早好!
玉琳琅輕抬清靈的小臉,臉色蒼白的嚇人,沒來由的令尹軒又是一陣自責。
「尹護衛找我有事?」玉琳琅抖了手上的冰涼水珠,拿出手絹擦了擦早已無血色的小手。
尹軒瞧了她一眼,隨即將她拉到一旁去。
「王爺要你今兒個宴裡,出席陪侍……」其他的客人……
該死,後頭那幾個字,他真是怎麼說也說不出口,直讓他冷汗直流。
「王爺要我陪侍?」玉琳琅想著話中的意思,冷若冰霜的小臉依舊,並沒有因為提到朱胤征,而有所改變。
他又想做什麼?
一連十數日,簡直像是將她放逐在他的視線之外,任她自生自滅,為何今兒個又會找上她?
「王爺要你一定要出席,又說你若是出席了,他有個好消息告訴你。」尹軒一咬牙,將王爺交代的話,一古腦的地說出。
「好消息?」
該不會是指琬琰和玲瓏的消息?
「是的,還請玉姑娘今兒個夜裡酉時入席。」話說到這,尹軒已經無法再說下去了,草草交代了一聲,便趕緊離去。
望著尹軒落荒而逃的背影,玉琳琅只能望著門外的飛雪發愣。
他想見她嗎?
而他的身子是否有好些?
一思及他的俊容,一股螫人的痛楚便沿著呼吸逐漸加深,幾欲令她跌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