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大俠已經確認過了,就是她,不然,你以為殷大俠為什麼又留了下來?自然是因為他已找到那女魔。」
「……所以,這是真的囉?」瞪著母親那張慎重嚴肅的臉龐,陸遙天吞了吞唾沫,雙腿不自覺發起抖來,「娘,那您怎麼還留下那女人?她那麼恐怖,殺人又不眨跟……」
「別忘了她是你大哥的妻子,有你大哥在,那女人不會動我們一分一毫。」腦海裡,還存在兩人雙手緊握不分的那一幕,足以證明他們感情堅深,自己能控制的正是陸遙知。
陸遙天仍是侷促不安,「那留下他們之後呢?殷大俠又有什麼打算?」難不成跟她在陸家大拚一場。
「瞧你緊張的,你給我沉穩點行不行?」陸夫人斥著,「都二十出頭了,遇到事情還這麼慌慌張張。」
端起茶水,她喝了口潤喉,「你安心,我和殷大俠商量過,不宜以武對決,以毒制她比較快,但又聽聞她曾經拜在醫聖門下,一般的毒拿她沒轍,取毒這方面,殷大俠會想辦法,我們只要配合想辦法讓她喝下去就好。」
「用毒?娘,這……一弄不好,可是會死人的耶!」嬌生慣養慣了,他少爺對這種害人之事生嫩得很,天真的態度惹得陸夫人一陣訕笑。
「殺人?這女魔人人除之而後快,我這麼做,不單是幫了所有武林中人,更替殷巖泉解決他的問題,你不也希望他盡快成為你的妹夫嗎?娘這麼做,有何不對?」
「可是,娘,您不怕嗎?」他可怕得半死,要讓那女魔發現他們的用意,不曉得會如何對付他們?
「我們這裡有這麼多人,就算那女人想反抗,還有殷大俠和他的手下在,他們都是有備而來,我有何好怕?」她一個婦道人家能把陸家錢莊撐到今日,靠的不就是狠和無懼,凡是有可能危害陸家的事,她都要除去;對陸家有好處的機會,她想盡辦法都要抓住。
要說抓住湅無心,這可不容易,但若是有陸遙知在,或許就變容易了。
再過幾日,殷巖泉順利擒得瘋魔回陸府了。
*** *** ***
起了個大早的陸遙知,才從房裡步出,就教杵在偏院亭子裡,顯然是在等他的人影嚇了一跳。「娘,您……您怎麼來了?」
他以為陸夫人近日的友善全都是因為需要他娘子幫助殷巖泉,可那瘋魔都抓到了,她還特地一大早主動來找他,這就太奇怪了。
「這陸家歸我所有,難道我來這裡也下行?」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夫人的目光瞄了瞄他身後緊閉的門扇,狀似不經意的問:「心兒呢?還沒醒來?」
「是,她還在休息。」記得以前在櫻谷,天邊才剛露曙光,心兒便清醒,成親後,她似乎愈來愈貪睡,這會兒得再晚個半個時辰,她才睡醒來。
「真是的!你們以前到底過得是什麼日子?」
陸遙知被她口氣一厲的態度,嚇得人瞬間跳了起來。
「你不知道心兒臉色有多難看嗎?瞧瞧你當人家丈夫的,是怎麼照顧妻子的!」
胸口因陸夫人的關心而發燙起來,他不確定的開口,「娘,您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她白他一眼,「意思是我命人熬了些補品給心兒,我瞧她近日神情疲倦,似乎是身子不適,等她醒後,你到廚房來取吧!你知道你不能接觸人,我會命人擱在灶上,別忘了來拿,自己的妻子不自己照顧,還要誰來照顧?」
「娘……您、您怎麼會突然對我們這麼好?」
陸夫人站起身,不自在的道:「你說的,既然姓陸,好歹都是一家人不是嗎?況且這次也多虧你們幫忙,讓殷大俠順利擒住瘋魔,既是一家人,互相照顧有何不對?」
陸夫人扔下幾句話,窘然轉身離開。
猜己心不翼而飛,陸遙知的嘴角浮現一抹笑,娘肯轉換態度,他就很滿足了,至於他娘是如何想通這點,他已經不願多想了。
「你一人在這裡傻笑做什麼?」
猛一回頭,就見他娘子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
「妳怎麼起來了?」一個上前,心疼的看著她水亮眸子染上的疲倦之色。「不多休息一會嗎?」略白的小臉讓他的心一擰。
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無論心兒怎麼睡,都補不回來那臉上的倦意?
她則是平靜的開口,「都醒了,不起身,難不成還賴在床上發呆?」
陸遙知露出調皮之色,眼光故意上下打量她。「我還以為娘子在床畔沒瞧見我,心慌了,想我想得緊,才跑出來找我。」
湅無心不自在的挪開視線,掩飾讓他猜中的窘態。「真是的,一大早沒個正經。」
「妳是我娘子,我要是對妳正經,這才怪吧!」將她抱個滿懷,他撫上終於透出紅潤的臉蛋,娘說得沒錯,他的確沒有好好照顧到心兒。
「瞧妳臉色差的,我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晚上太貪吃了,我該讓妳多休息的,而不是抱著妳動手動腳。」
「你胡說什麼。」臉上紅雲愈來愈明顯,湅無心自然知道自己的疲倦緣由,但絕不是他所想那樣,不過,原因也相去不遠。
「心兒娘子,妳放心,這幾天我一定會克制衝動,乖乖安分睡覺,不讓娘子妳累壞。」
湅無心紅著俏臉瞪著他,「有工夫說這麼多,還不快去練習我昨天教你的招式!」
「哎呀!娘子,剛睡醒不宜太累,咱們可以等到用完飯再說啦!」
像他這種三天捕魚、五天曬網的懶人個性,根本就不適合練武,娘子卻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一連數日要他背口訣,勤記招式,他總是藉著沒人盯的空檔,爬上樹補眠去。
「教你練個武,你總是有一堆借口,是誰嫌自己太弱,想強身保護我的?」
他舌尖一頓,哎喲!他娘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堵他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