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聖將其完美計劃和發現,全數寫入那本手札本裡,顯然他太過自滿,以致忽略了一件事,若日後湅無心發現事實真相,擁有一身絕技的她將會如何?
結果很簡單,七歲大的女孩,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天,就將脫離他掌控的計劃瞞藏在心底,十歲,在她習得一身極陰狠絕的內力後,毫無任何心軟,立即解決了醫聖。
「該死極了,我多希望能將這個事實公諸天下,要那些被表面蒙蔽的世人,認清楚什麼叫魔頭,什麼才叫是無辜受害者。」他說得義憤填膺,整個人激動不已。
身子剛復原的他,因激動而氣息紊亂,大喘好幾口氣。
「你先靜下心坐好,我去端藥來,你喝下去會舒服點。」
「先答應我,不准再繼續做這種傻事。」他抿緊唇,抓緊她的手,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忍著頭暈和身子不適,他堅持等到答案才肯入座。
湅無心輕輕歎口氣,眼底透露著太多情感。
「我只是不想再發生同樣的事情。」一次幾乎要奪去他生命的劇毒嚇到她了。
「我知道妳不會感到痛,但是我會呀!」他抓著她完好的左手,將其掌心擱在心窩處。「我不是妳,沒有喪失痛覺,見妳為我把自己弄傷,我的心會痛呀!」
與掌下溫暖跳動的心相呼應,她的心也跟著怦怦響著,水眸盯著他冒著冷汗的額角,湅無心妥協道:「好,我不會再這麼做了。」
這還差不多!
陸遙知鬆了一口氣,她要再不答應,自己可沒把握能撐著不倒,事實上,他頭暈得快要昏了。
她拭去他額上汗珠,扶他上床小小歇息了一會兒,再端來藥要他喝下。
「心兒娘子,妳可以告訴我,那個……上官善人,又是怎麼回事?」知道了一件事,免不了又想知道其它。
「我離開落雲居,在山下徘徊無處可去,上官涯陪同妻子出遊見到了我,於是帶我回家,說要照顧我;但私下,其實他和師父早有交情,知道師父在我身上投注的心血,他收容我是為了降低我的防心。
「兩年後,他自認我對他已無防備,便想強迫我,好從我身上得到他想要的內力。」
「有沒有搞錯,那傢伙都五十好幾了,妳才十二呀!竟然想……」他氣得咬牙切齒,眼前一黑,差點上氣接不到下氣,多虧那雙小手過渡了熱氣在他胸口,驅散鬱塞悶氣。
她冷靜的道:「你冷靜點,我已經不在意了,你就別動氣了。」很奇怪的情況,她的遭遇,卻是由他來憤慨。
「對妳而言,事情過去了,但我才剛剛聽見,不能像妳這麼灑脫的聽聽就忘,該死!就為了這兩個男人的私心,妳卻背負著大魔女大罪人的罪名……」
一口氣又險些提不上來,他閉眼喘了息。
難怪他娘子對人總是冷漠防備,甚至不喜歡人家碰觸,要他生活在這樣的日子裡,會相信人才怪,隨時都有覬覦她內力的男人……
等等!
他頓悟了什麼,猛一睜眼。「娘子,妳、妳……那個我,我體內的怪氣,不會是……從妳那『偷』來的吧?」
所以她說不是因為丹藥,只有他這個蠢豬還在為自己莫名得來的怪力沾沾自喜。
「我的估計,你體內已有我五成的功力,約尋常人一甲子的內力。」
湅無心的回答沒有令他好過,只是更讓他的五官皺成一團。
難怪她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虛弱,這一切原因都是……該死呀!他等於一次次從她身上將內力偷來,這對她絕對無益。「妳老實告訴我,妳將身上全數內力過渡給我,妳會如何?」
他想到她的師姊,最初的幾個試驗,都讓她們走上死亡的命運。
湅無心只是靜靜瞧著他,不語。
心涼一半,陸遙知握緊她的小手,像在立誓道:「我絕不會允許這件事情發生!」
湅無心眨眨眼,不解。
「我不要什麼百毒不侵,也不想從妳身上得到任何好處,我只要自己心愛的妻子陪在身邊。妳知道,這世上唯一能和我在一起,陪我生活、陪我說話的,除了妳外,再也無人了。」
半晌,那雙亮眸閃過一絲驚訝,他的意思是不是,他日後都不再碰她?
「所以,」他繃起臉,努力擺出威嚴來,「妳要牢記,我是妳的天、妳的地,天塌下來都由我來擋,我不准妳有什麼事還瞞著我,聽到了沒?」
她的表情有些遲疑。
陸遙知跟著緊張起來,「說?妳還瞞著我什麼事?」
「你確定你還撐著住?」瞧他呼吸急促、臉色蒼白,需要的應該是休息。
「笑話,我是妳相公,本來就要有擔當扛起所有事,來吧!還有什麼瞞著我的,一併給我說出來!」氣虛得半死,仍要把一家之主的氣度給搬出來。
他一副壯士斷腕的決心,咬牙撐起半暈的腦袋,與其分個幾回刺激他,還不如一次嚇個夠,他就不信還有什麼能比他一下子得知擁有一甲子內力還來得驚人。
既然他這麼堅持,湅無心一聳肩,慢條斯理道:「我,懷孕了。」
咚!男人受到的刺激太大,一時暈了過去。
待他清醒已是隔天的事,遲來的喜悅讓他跳下床抱著湅無心又轉又叫,不用說,等他吼叫完,又得撐著這副爛身子躺在床上好幾日。
看來他想離開落雲居,得花上更多的調養工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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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家裡,是孕婦被忌諱活蹦亂跳,為什麼他家的情況卻完全相反呢?
躺在床上的是他,被命令不准亂動的是他,天天該喝補藥的也是他;而那個理當該休息的孕婦則是裡裡外外家務事一手包辦,他這男人的面子已是蕩然無存,只能偶爾虛張聲勢,嘴皮耍耍一家之主的威嚴,僅此而已。
因為太窩囊了,讓他痛下決心,一等身子骨健朗,就立即要求心兒傳授簡易招式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