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見她,伍春風鬆了口氣,發白的唇瓣顫巍巍的。「我好……好痛……」話未完,她像似力氣用盡,身子瞬間一軟,墜入黑暗深淵中。
「小姐?小姐?你別嚇我啊……來人啊!小姐病了……快請大夫……」從沒見過向來活蹦亂跳的小姐病成這樣,雀兒霎時嚇得涕淚齊飛,一路跌跌撞撞地哭喊著去討救兵。
「莊主、福伯……來人啊……不好了!小姐暈過去了……」
第七章
凝重氣氛中,伍陽天、千歲、雀兒和福伯四人圍繞在床榻邊,關切的眼神不時在床上人兒與專心把脈的老大夫間溜來轉去,一個個面露擔憂之色,直到老大夫放下昏迷病人的手腕,緩緩起身時,有人終於忍不住心中焦急,迫不及待開口詢問——
「大夫,怎麼樣?」滿眼憂慮,伍陽天擔心極了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寶貝女兒。
搖搖頭,老大夫一臉奇怪與疑惑,老實說道:「伍莊主,請恕老夫學藝不精,實在診不出小姐病因,還是另請高明吧!」
診不出病因?
伍陽天愣了愣,還來不及回話,就又聽老大夫開口告辭,當下連忙讓福伯送大夫離開,隨即擰眉質問從剛剛就一直哭哭啼啼的小丫鬟——
「雀兒,小姐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老實說!」比自己性命還重要的寶貝女兒好端端的突然病例,伍陽天口氣不免嚴厲起來。
「我、我也不知道啊!」哭得雙眼紅腫,雀兒抽抽噎噎道:「奴婢伺候小姐用完午膳後,便去採桂花了,回來見小姐在房內休憩就沒去吵她,哪知才過不久,突然聽到小姐的呼喊聲,匆忙進房一看,只見小姐臉色發白,渾身冒著冷汗,說了句好痛後便昏了過去,奴婢……奴婢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啊!」話完,又哭了起來。
「難道是午膳不乾淨,吃壞肚子了?」聽雀兒說完整個過程,千歲心疼地輕撫著床上那美眸緊閉的蒼白臉蛋,很快地提出合理懷疑。
原本,他與未來老丈人在書房內興高采烈地互相灌酒之際,卻忽聞外頭起了騷動,出去一探究竟,才發現雀兒慌慌張張地跑來求救,得知是伍春風出了問題,他不顧什麼世俗禮教,急忙隨著伍陽天一起進入姑娘家閏房探視了。
「這沒道理!」送走老大夫回來,福伯聽他這推論,馬上搖頭認為不可能。「莊內其他人也用了相同的午膳,若真有不乾淨,應該大家都會出問題,不該只有小姐腹痛如絞才是。」
「這倒也是!」頷首贊同,千歲還來不及細思些疑點時,忽聽床上人兒逸出微弱嚶嚀聲,連忙轉頭,就見那宛如羽扇的濃密睫毛微顫了下,迷濛美眸緩緩睜了開,讓他優美薄唇不由得漾開一抹柔和微笑。「大小姐,你醒啦?」
「千、千歲?」一轉醒,他的身影便映入眼簾,伍春風詫異地看了看他,又發現不只是他,連爹親、福伯和雀兒也圍在她床邊,當下感到疑惑,掙扎著想起身。
「爹、福伯,怎麼你們也在?」雀兒會在不稀奇,爹親和福伯也守著她就怪了。
見狀,千歲動作輕柔地扶她起身坐靠著床頭,可臉上神情卻很逗人,故意玩笑捉弄。「大小姐,難道你忘了自己身體不適,痛得暈了過去這事兒了?」
「啊!」輕叫一聲,她終於想起來了。「還真有這麼一回事呢!」看來千歲、爹和福伯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擔憂地守在床邊等她清醒吧!
不會吧?這位大小姐還真忘了?
見她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千歲啼笑皆非,實在有點無言以對。
「女兒,你覺得怎樣?身子還好吧?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的?」一見心肝寶貝轉醒,伍陽天硬是將千歲給擠開,搶佔最靠近女兒的絕佳位置,開口就是一連串僻哩啪啦的關切詢問。
聞言,伍春風仔細感覺了下,發現昏迷前那股如萬蟲噬啃的絞痛已然不再,當下咧開燦爛笑容。「爹,我沒事,可能是午膳時吃壞肚子了。」
「可是……」一旁,雀兒想說旁人用了午膳都沒事兒,然而才一出聲,馬上就被某朵桃花給打斷了。
「不會吧!」誇張駭笑一聲,千歲偷偷拋給眾人一記「暫且別說」的暗示眼神,隨即嘴巴很壞地惡劣調侃人。「大小姐,你午膳是吃了多少東西,竟然肚子給吃壞了?小心,可別吃成了大肥豬,那江湖第一美人就要換人當羅!」
「狗嘴吐不出象牙,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氣得心火又起,伍春風沒注意到他那一記奇怪眼神,只顧著發火罵回去。「你滾吧你!姑娘家的閨房豈是你這臭男人可踏入的?」哼!這朵桃花就是要氣她是吧?
見她臉色還有些蒼白,雖才轉醒,可精神依然顯得委靡,千歲微微一笑,沒再與她鬥嘴,反而大掌直接推她躺下。
「干、幹什麼?」嚇了一跳,伍春風瞠眼質問。
「你還累著,躺著再睡一覺吧!」笑著回答,逕自拉來錦被。
他……他怎麼知道她還有點累?
有些驚訝、有些疑惑,更有些莫名的感動與高興,伍春風心下輕顫,嫩頰染上了一抹淡淡的嫣紅,美眸含嬌帶嗔似的橫了他一眼,不過倒沒拒絕就是了,任由他輕柔地幫自己蓋好被。
「你歇息吧!我們先出去,不吵你了。」話落,背對著她朝眾人施了個眼色,隨即率先出房去了。
伍陽天、福伯和雀兒並非笨蛋,見狀連忙也跟了出去,尤其最後一個離開的雀兒還謹慎地合上房門,好讓主子能睡得更安穩些。
眼見眾人雕去,房內僅剩下自己一人,伍春風擁著被,腦中不自覺浮現他方纔的舉動,想著想著,眼皮漸感沉重,意識逐漸朦朧,可粉嫩唇瓣卻不知不覺微微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呵……其實那朵桃花對她很體貼細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