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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我在跟你說話,你那是什麼態度?」白先令怒火沖天地抄起辦公桌上的咖啡杯扔向崔胤風。

  崔胤風沒有躲,閃也不閃地任盛著滿熱咖啡的瓷杯在他頭上開了花,褐黃色的汁液流了他滿臉,碎掉的杯子順道在他的前額髮際上劃了一道五、六公分的口子,鮮血當場迸了出來。

  此時愛看熱鬧的崔羽和崔傲開門走了進來,而當他們看到崔胤風臉上的血時,兩姐弟的臉都黑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崔傲咬牙切齒地問道。

  崔羽惡狠狠的模樣活似只準備出獵的雌老虎。

  白先令張焰的氣勢不知不覺被壓低了些許,但他依然發火怒道:「這渾小子把客戶丟在酒店裡,更大予企業的王董搶酒女,還把人家王董打傷了,又無故曠職二十五天,我不該教訓他嗎?」

  崔羽和崔傲探尋的視線齊轉向崔胤風。

  他依然是一張無情無慾的連龐,額上傷口流出來的血都快溜進他眼裡了,他也不為所動,彷彿那傷不是在他身上。

  二十年了,從他五歲進崔家門開始,就是這副逆來順受的樣子,他沒有心、沒有情、不會痛,也不會難過嗎?

  崔羽和崔傲氣得渾身直發抖。

  「你去把這一身骯髒給我弄乾淨!」崔羽幾乎是尖叫著將崔胤風推出了總裁辦公室。

  當總裁辦公室的那扇檜木門被關上時,崔傲發了瘋似地掀了白先令的辦公桌。

  「是誰准你碰我們的東西的?」

  「我是你外公,你為了那個混帳小子這樣對我?」白先令也氣得目欲裂。

  「任何人都一樣,誰也不准碰我們的東西!」崔傲怒吼。

  「下一次,再有下一次,外公,就算是你也一樣,我們不會再輕饒!」崔羽高聲吼道。

  「你們兩個還是不是人?那是你們的殺母仇人啊!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你們不思報仇,反而……」

  「夠了!」崔傲冷然截斷白先令的話。「這些話我們已經聽了二十年了,我和姐不會忘了在母親跟前發過的誓,但要怎樣報仇是我們的事,誰也無權插手;再敢犯忌,」他一腳踢向牆邊的茶几,玻璃制的茶几立刻破裂成碎片。「下場就是如此!」

  「走吧!」崔羽拍拍他的肩,兩姐弟揚著一身的火氣離開總裁辦公室。

  白先令手撫胸部拚命喘著氣。「我要殺了他,我絕對要殺了那個禍首。」為了他死去的女兒,也為了白氏企業的未來,他決定與日本的流楓集團合作,山本健太郎自有辦法除掉崔胤風,不會弄髒他的手,也不需擔心日後崔羽和崔傲的報復,太完美了!

  白先令被仇恨沖昏了頭,完全忽略了與虎謀皮是件多麼危險的事情。

  ***

  崔胤風被降級了,由堂堂的總經理降成業務部主任;驟降的幅度之大可說是白氏成立以來頭一遭。

  白先令下了命令,要他盡全力挽回與日本流楓集團的合作,否則絕不輕饒他。

  但崔胤風一點兒都不在乎,公事向來不能佔據他的心思,或者應該說,在白氏這麼多年,還沒有哪一件工作是他完成不了的,那些事情對他來說都只是小意思。

  所以,他還是每天悠悠哉哉地上早餐店做免費勞工,而且報到的時間還一天比一天早。

  這一天,清晨四點。

  向日葵家的寂靜被一陣清脆的敲門聲給破壞了。

  「來啦、來啦!」披頭散髮的少女拖著一雙拖鞋跑出來開門。「你來得正好。」一見著崔胤風,她迫不及待地拉著他往廚房裡跑。

  崔胤風給拖得差點摔倒。「怎麼了?」

  「我今天睡遲了,還沒開始揉面,而且豆子也沒磨,還有……你快幫幫我。」向日葵隨手丟了根桿面棍給他。「快點、快點……」

  他拿著桿面棍發呆。什麼快點,他壓根兒沒揉過面,哪知道怎麼做?

  「你還愣在那邊做什麼?快揉啊!」她隨手揉了幾下面給他看。「懂了沒?快做!」她也挺會使喚人的。

  崔胤風連身上的西裝都來不及換下,就一頭栽進麵粉堆中。

  揉面並不困難,他常年健身,力氣大得很,揉弄幾塊麵團是小CASE。

  只是……這些麵團怪不聽話的,老是沾了他滿手,還會黏在板子上,摳也摳不乾淨。

  「不是這樣的。」磨著豆漿的向日葵抽空指導他。「麵團太濕黏時,你就灑點兒乾麵粉在板子和雙手間,自然就不沾了。」

  她握了一手的麵粉灑下去,崔胤風正低頭仔細瞧著她的動作,此時從窗口吹進一陣風,麵粉驀地被風吹得飛揚起來,立刻沾了他滿頭滿腦。

  向日葵瞪圓了秋眸瞧著他一張白皮臉兒,僅露出兩隻黑眼瞳,那模樣實在是……「呵呵呵,老天,你怎麼這麼可愛?像小狗一樣。」她笑著,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他藏青色的西裝隨即印上一個小小的白手印。

  他可愛?崔胤風張口結舌。這形容詞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往常大家都罵他可惡的……

  向日葵好玩地伸手撥撥他乍然雪白的頭髮。

  「啊!」他悶哼一聲,她不小心碰著他昨天被白先令砸出來的傷口了。

  「你的頭……」她用力扯住他的領帶往下拉,讓他的腦袋與她的視線等齊。「怎麼受傷了?」

  「沒什麼。」他搶回領帶不在乎地說著。

  向日葵疑惑地望著他。「發生了什麼事不能讓我知道?」

  他移開視線不與她對視。「你不是要來不及了,還不快點兒準備?」

  「崔、胤、風,你瞞著我什麼事?」不是她愛追根究底,只是……她真的擔心他;這樣內斂的男人,即便有苦,他也是不會說出來的,但煩惱悶久了,對身體總是不好,她怕他會自傷。

  崔胤風抿緊唇,全副的心力又放回揉面上。

  每當他表現出這模樣的時候,就代表談話至此結束,再問,他也不會說的。向日葵很瞭解,卻也感到悲哀。

  「我不值得你信賴嗎?」她還以為……自己在他心裡是特別的,可以交心的說,原來一切只是她在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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