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從沒當你是同事。」她苦笑。
祁蒼烈緩了口氣,「這是我對妳最感到抱歉的地方,我一直不知道妳喜歡我,否則就不會——」
「意思是如果早知道我愛你,你絕不會讓我當你的助理?難道我在你眼中,真的這麼一文不值?」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努力壓抑幾乎崩潰的情緒。
她好恨!因為他低沉的聲音,有如一把鋒利的小刀刺入她的心坎,慢慢地凌遲著她。
他看著她,鄭重地解釋,「不是的,而是妳可以找到更好、更值得愛的人。」
「但我不要別人……我只認定你!」
「不要這樣,我們不會有結果的。」
「一點希望都沒有?」
「沒有。」他說得斬釘截鐵、不留餘地,就是不想讓她抱持著多餘的妄想。
仰視他那張俊美卻殘酷的臉,不明白為什麼不管她多麼努力,他就是不願意接受她?又為什麼死心眼的自己非認定他不可?
李郁文傷心欲絕,痛苦地哽咽一聲,轉身跑開。
第七章
寧芯兒帶著祁蒼烈借她的五百萬支票,約了奧菲勒出來,準備當面交給他,然後陪他一起到銀行開戶把錢存進去。
沒想到這一路上的所有舉動,全都被李郁文看見了。
原本她一直想著該怎麼令祁蒼烈回心轉意,因此,決定先觀察寧芯兒的生活起居,看能不能抓到她什麼把柄,同時心中還不斷猜測著——
搞不好那個女人很會灌祁蒼烈米湯,不然就是她會巫術,給他下了迷魂藥,所以他才會愛上她,搞不好……
於是這幾天她瘋狂地跟蹤寧芯兒,不料現在卻讓她看見她和一個外國男人親密的互動,她判斷他們絕對關係匪淺,高興之餘心中有了打算,並用照相手機拍下他們的照片。
後來,奧菲勒離去,寧芯兒一個人走在路上,看樣子她是要回祁蒼烈的家。
當李郁文尾隨她走進小區時,剛好看見一輛摩托車經過她身邊,摩托車騎士倏地伸手一扯便搶了她掛在肩上的皮包,李郁文驚得差點尖叫出聲。
然而,接著發生一件更令她驚駭萬分的事,寧芯兒不但沒有高聲呼救,更沒有被搶匪的摩托車拖行,只見她突然躍起,從摩托車的上空飛過。
天!這景象讓李郁文僵住,因為她清清楚楚地看見寧芯兒背後伸出一對半透明的雪白羽翅,凌空飛到搶匪面前降落。
顯然,那搶匪也嚇到了,咚的一聲連人帶車昏倒在路上,只見寧芯兒若無其事地撿起皮包緩步回家。
過了很久很久,李郁文才回過神來,一顆心還卜通卜通跳個不停。
老天!她看見什麼了?真懊惱剛才反應太慢,沒能及時拍下照片。
她獨自在路邊沉思很久。不,她絕不允許有其它女人跟她搶祁蒼烈,絕不!
於是,她毅然決然拿起手機撥了一通電話給傅斯義。
米 米. 米
今天是傅斯義與妻子的結婚紀念日,時間正好是初秋的一個星期六,他們在家裡舉辦了一個聚會,賓客大多數是他的同事及學生。
祁蒼烈也應邀參加,因為他和傅斯義情誼深厚,他不但是他的老師,也是傅可涵的父親,而傅師母待他也很親厚。
前幾天傅斯義打電話來邀請他時,還特別提道:「聽說你最近交女朋友了,帶來給老師看看好嗎?」
「老師,我……」
「有人告訴我,你們都住在一起了,還想否認?」
「老師,不是你想的那樣,寧芯兒是福伯托我照顧的。」沒想到這種八卦傳得特別快,連老師都知道了。
傅斯義大方地說:「既然這樣,福伯也一起來,人多熱鬧嘛!」
「我……先問問輻伯。」
以為祁蒼烈想推辭,他又強調說:「唉,蒼烈,難道你以為我會怪你嗎?你要是這樣想就太不應該了。」他威嚴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悅,「可涵過世已經五年,你交女朋友也是人之常情,你師母聽到這件事也很為你高興,她待你如同自己兒子一般,有女朋友讓她見個面也不為過吧?」
傅可涵的死一直令他很自責,但傅斯義夫婦卻沒有責怪他,認為一切都是意外,女兒雖然沒有了,但對他依然親厚得沒話說。
所以祁蒼烈覺得若再拒絕下去,反而顯得不尊重他們,於是答應帶著寧芯兒出席聚會。
當傅斯義夫婦見到寧芯兒時,非常親切地招待她,然而,寧芯兒一見到傅斯義,卻別過臉去,因為他雙目如鷹般地瞄準她,令她覺得炯炯的目光像要在她身上烙出記號似的。
「我不喜歡你的老師。」她偷偷跟祁蒼烈說。
「為什麼?」他一愣,覺得很詫異。寧芯兒一向沒心眼,不會無緣無故討厭一個人。
「直覺,我不喜歡他看人的目光。」她回道。
「老師一直都是個嚴肅的人,比較不苟言笑。」他想了想後安慰道。
她卻捏了捏他的臉頰,「有比你嚴肅,比你不苟言笑嗎?為什麼我不會討厭你呢?」
「大概我特別不一樣吧!妳餓了嗎?」他知道她不太吃別的東西,便從口袋裡拿出帶來的巧克力,剝了包裝紙塞進她嘴裡。
另一邊,同樣應邀而來的李郁文將他們的親密互動全都看在眼底。祁蒼烈對寧芯兒的慇勤、呵護,所有她夢想的一切,全都被她輕易地佔去。
原本她以為自己將來會被稱為祁太太,每天為丈夫張羅三餐,為他打理家務,和他一起工作、做研究……不久後她還可以為他生養孩子……
偏偏,出現這個叫寧芯兒的程咬金,她怎能不怨?心中對寧芯兒的恨意油然而生。
「郁文。」有人過來拍拍她的肩。
「哥。」她低下頭,心裡非常亂。
李德端瞭解她的情緒為何低落,勸道:「這種事不能強求。」
道理她也懂,只是她好不甘心,「沒辦法,這輩子我只愛他。」
這句話,叫李德端震住,頓時無言。
當女人要認定一個男人時,會愚蠢地企圖改變事實,更何況她認為祁蒼烈愛上的只是一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