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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司辰寰揮手逐退了傭人,走近她身邊,長臂輕輕地擁住她。「這不是你的錯。」「但我卻難辭其咎。」愛情傷人,也自傷。谷月低垂著眼眸,兩行清淚滑下雪白的嫩頰。

  「不,這不關你的事。」司辰寰伸手按下遙控器,關掉電視,將她抱緊在懷中。「是她自己想不開,走偏了路,會有這種結局怪不了別人。」

  這道理她也明白,但情感上她總是無法釋懷。「如果我們不結婚,她就不會死了。」「月兒,這兩件事情根本不能混為一談……」說到一半,門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他的話,他只得放開她走過去開門。「等我一下,你別胡思亂想。」

  司辰寰明著一張臉,站在門前低吼。「什麼人?」

  「警察。」門外響起令人詫異的答案。

  廳裡的谷月猛地站起身,搖搖晃晃往在門方向走去。「難道是為了她?」她語氣裡的空氣,顯得既哀傷又無助。

  司辰寰心疼地樓緊她的腰,將她完全護衛在他高大的身軀旁,之後才打開大門。「有什麼事嗎?」

  「請問這裡有沒有一位谷月小姐?」門口的警察問道。

  谷月自司辰寰懷裡抬起頭。「我就是,請問有什麼事?」

  警察當著他二人的面取出一隻信封,信封上簡單地寫了「谷月收」三個字,信封裡有一張紙,谷月一見,虛脫也似地癱軟在司辰寰懷中。

  那張染血的紙上被剪貼了七個字——這只是一個警告!與日前谷月收到的藏刀信件中的威脅函一模一樣。

  「兩個小時前,有一名女性撞火車自殺了,這只信封就是她的遺物,我們想起不久前貴府曾報案受到惡作劇的騷擾,因此來確定一下。」警察如是說著。

  「我的確收過一封這樣的威脅信函。」谷月的聲音氣若游絲,彷彿像隨時會斷了呼吸。

  司辰寰擔心地望著她。「月兒,你不舒服先去休息,我讓下人陪你,這裡由我處理就可以了。」

  她抽噎了聲,淚水再也不受控制地落下。「她恨我,至死都恨著我……」「對不起。」司辰寰向警察告了聲罪,橫抱起她將她送回臥室,並喚來下人陪伴。「你別胡思亂想,等我處理完這件事立刻來找你。」

  雖然他一分鐘都不想離開她,但他知道這件事若不好好處理,一定會演變成無法收拾的醜聞,他是習慣了、不在乎;但谷月會崩潰的,他不能讓自己過往的荒唐事再度傷害到她。

  谷月早已失了知覺,她縮在床角,滿腦子都是電視螢幕上那女人淒慘的模樣,連司辰寰的離去都沒發現。

  為了恨她,那女人不借殘殺十來只小貓以為報復,她寄威脅信函,最後甚至以自殺來作為對她最淒烈的控訴。這代表什麼?她是如此深愛著司辰寰,得不到他,她也不想活了。

  谷月突然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她並不愛司辰寰,卻為了已身的需要而跟他結婚,從中攔截了那女人的幸福——她害死了一條人命。

  天哪!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想起女人至死都恨著她,她背脊上莫名地發起顫來,再度感受到兩道飽含惡意的視線,化成仇恨的利刃,不停凌遲著她的身心。

  莫非真是死不瞑目的女人前來找她報仇嗎?

  「不……不要……走開——」淒厲的慘嚎進出喉嚨,她清明的神智也隨之消失,靈魂墜入無邊黑暗中。

  靜寂的別野二度被驚擾,陷入某種詭異的嘈雜聲,但這回不同上次的慌亂,人人心頭皆籠罩著一片阻影、恐怖的、血腥的,恍如一張天羅地網,任誰也逃不開、躲不掉!

  第六章

  因為司辰寰處理得宜,女人自殺事件並未造成醜聞,平平順順地落幕了。然而,別墅中的烏雲卻在歷時一星期後,仍未有消散的跡象。

  司辰寰在臥室門口撞見一臉憂愁的老管家,他手中一份不曾動過的餐點顯示出房裡的谷月尚未自悲痛中平復。

  「主人,您也勸勸夫人,人是鐵、飯是鋼,再難過也要吃飯啊!」發生這種事大家都很不舒服,但以老管家六、七十年的人生經歷來說,人生之不如意本來就十有八九,頹廢自傷濟得了什麼事?唯有振作面對,問題才能獲得解決。

  司辰寰頷首接過餐盤。「我這就去勸她。」人死不能復生,谷月弔念那個偏激的女人也該弔念夠了,她應該重新振作才是。

  老管家臉上露出一抹釋懷的笑容。「這樣我就放心了。」

  司辰寰拍拍他的肩,然後舉手要敲門。

  老管家突然拉住他的衣袖。「主人,那這些卡片該怎麼處理?」

  呈在司辰寰眼前的是一疊粉紅色的小卡,寫滿對司辰寰的愛慕之情;自從搬來這棟別墅後,他每天都會收到一張。以前他很高興,這代表著自己無與倫比的魅力,只要是女人,都會受到他的吸引。但此刻一瞧,淡淡的苦澀卻在心頭浮起,他只有一顆心,只能愛一個女人,那又何必招惹無端的情債?

  艷福不是福,在發生事故之後,他才深刻體會到專情的可貴!

  「把它們燒掉吧!連同我書房裡那疊一起燒掉,以後再收到也不必拿給我看了,你自個兒將它處理掉便是。」他決定改變,放蕩半生後,下半輩子他要做一個認真、負責的好男人。

  「主人!」老管家訝異地瞪大了眼。

  「發生這種事,我難道還學不乖嗎?」經一事、長一智,他啊,是覺悟了。「主人。」這回老管家是感動得眼泛淚光。

  司辰寰好笑地摟住他的肩。「何伯,你不要太激動,當心血壓受不了爆血管,就抱不到我的孩子了。」

  「我一定會活到抱小主人的!」開玩笑,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看主人結婚生子,在心願未達成前,別說小小的疾病了,就算閻羅王爺親自來拘魂,他也絕對不走。「是是是!」司辰寰連搖頭苦笑,一邊打開臥室的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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