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先吞顆止痛藥,睡一下。我做點簡單的晚餐,你可別嫌棄我的手藝,我想好歹比你那種泡麵層級的廚藝好一點。」她哂然,打開車門下了車。
「你不用忙著照顧我,我只是有點小感冒罷了。」他跟著下車,然後順手接過她手裡的大包小包。
她也不跟他爭,就讓他負責提菜,然後兩個人到一樓大廳拿信,接著又搭電梯上了樓。
當初她就說了不要買那種大坪數的豪宅,也不請任何傭人。雖然是策略婚姻,但是她不想住在那種距離遙遠的家,讓彼此的關係好像遙遠到都親近不了。她寧可兩人一起住狗窩,也下想要住在冷冰冰的金窩。總覺得那樣的夫妻關係很難加溫,這婚姻內的戀愛恐怕很難談得起來。
他答應了她的要求,也答應了家事兩人共同分攤,只是婚後的這兩個月來他太忙,大多數的事情還是她在處理,讓他覺得很過意不去.
梨淨的性格跟他想的一樣好,該說是比想像中還要好。與她生活在一起,生活方式雖然做了許多改變,但是他覺得日子過得很充實也很愉快。兩個人的關係介於朋友與情人之問,除了偶爾分享的親吻之外,至今尚未同房而眠。只是最近那些親吻老是在擦槍走火邊緣,他們都很清楚,要跨過那道親密藩籬的時間應該是不遠了。
「就算是室友也會彼此照顧的,更何況我們現在是夫妻。」她站在電梯裡面,伸手握住他的手,抬起頭來望向他。
「小淨……」他感動地低聲喊,手圈握住她的,一個使力將她拉靠在身上,然後低頭在她額頭烙下一個吻。一個帶著憐惜與溫柔的吻。
她微微紅了臉蛋,將頭靠在他肩膀上,嘴角隱約含著笑,一種微妙的溫柔在兩人之間泛開。
第一次見他,她就知道自己喜歡這個男人。若不是這樣,她也不會打破原則,答應他的提議。婚後相處下來,她對他的認識更多,就時常有種溫柔的暖意在胸臆間流動,讓她清楚地意識到彼此已經不是單純的朋友關係了。
很奇怪的一種關係,結了婚才來談戀愛,實在大大有違傳統的方式。但是直到目前為止,她都覺得這個方式還不壞,反正頂多是試了兩年後失敗,期滿後如當初所說的離婚。只是她很清楚,如果這婚姻無法成功,那麼她應該也下會再嫁給其他人了。原本婚姻就不在她的人生規劃中,讓她答應結婚的因素一直就是他。
*** *** ***
郎仲天真的感冒了,就算他死不肯承認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梨淨不知道他也有這麼拗的一面,不承認自己感冒,推說只要睡一覺就好了,自然也不願意去看醫生。吃完晚飯後,她半強迫地讓他吞了顆感冒藥,然後就命令他去睡覺了。
走進臥房時,他嘴裡還嘟嘟囔囔著什麼,像是在說她是女暴君什麼的,她一律當沒聽見,卻暗自覺得好笑。
他平日看起來嚴肅,沒想到生了病倒像個孩子似的,簡直教人又好氣又好笑。梨淨收拾著廚房,順便想著明天早餐要弄點什麼清淡營養的食物,然後還思索著若他感冒沒有好轉,要怎麼押他去看醫生。
將近十一點時她上了自己的床睡覺,卻在床上翻來覆去地躺了兩個小時,半點睡意也沒有。於是她只好放棄睡眠的打算,下床到廚房倒了杯冷水喝。
「不知道他會不會發燒?」她有點擔憂地看了看他緊閉的房門,猶豫了幾秒,這才自我辯解地說:「我是他老婆耶,去看一看應該不會太過分吧?」
她倒了杯水,輕輕打開他的房門。
他睡覺時習慣將電燈全關了,所以一時問她並無法看清楚。她在他床頭站了一會兒,等眼睛適應了黑暗,這才將水杯擱在他床頭。
他的呼吸沉重而帶著雜音,好像真的不大舒服的樣子。她忍下住伸出手去摸了摸他堅硬的臉部線條,熱燙燙的觸感讓她低呼出聲。
「仲天,你不舒服嗎?」她捻開床頭的小燈,手掌熨貼著他的額頭,這下更確定他在發燒了。
而這冰涼的觸感,讓原本因為熱度而睡得很不安穩的他發出一抹舒服的歎息,原本騷動的不安似乎平息了不少。他緩緩張開眼睛,眼瞼眨了好幾下,這才轉醒。
他那一臉迷糊的模樣實在很無辜,讓她骨子裡的女性溫柔全然湧上。
「你發燒了,我去弄點冰給你敷。」她放開自己擱在他額上的手,轉身要走。
半醒著的郎仲天一把抓住她的手,繼續壓在自己的額頭上。「別走,這樣好舒服。」
她回過頭去,有點好笑地將兩手都貼上他的臉頰。「你把我當冰袋啦?」
「你可不可以陪我一下?」他讓開床位,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好是好,但你得吃顆退燒藥,然後讓我幫你弄個冰袋。」她不認為光靠她兩隻手掌當人肉冰袋,就能救治他的發燒症狀。
「我不要冰袋,我喜歡你這樣貼著我。」他居然回了這麼任性的一句話。
梨淨敗給了他.只好放棄冰袋這個提議。「有沒有人說你是個固執的傢伙?」
「沒有。」他回答得倒是很快、很理直氣壯。
她猛翻白眼。「好啦,但退燒藥還是要吃,你明天無論如何都得要去看醫生。自己選,冰袋還是醫生?」
他張著迷濛的眼睛朝上看著她。他現在只想她陪著,才不想要什麼冰袋呢!
「我要你。」他沙啞的聲音如此篤定地回答。
他的答案讓她的臉頰迅速竄紅。雖然知道他目前身體不舒服,不可能是那個意思,她還是忍不住想偏了去,而臉紅心跳了。
換了情況,當他半裸地躺在床上,用一雙迷濛的眼睛看著她,沙啞的聲音說著「我要你」,那麼她可能會腳軟。
言梨淨,你真沒用!她在心裡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