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一瓢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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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看清楚?」她才拋出疑惑,他立即給了她答案。

  他拉開她的衣襟,俯身將她壓下床楊,在她臉龐印上細細的吻。她大驚失色,擋著他的攻勢,一邊喊著:「你……你聽明白我的話了沒——」

  他封住她的唇,手指伸進她衣襟裡解開束胸的邊扣。

  「以後睡覺別再穿這麻煩的東西了。」他抱怨著。

  「……」

  她沒再喊出聲,不是男人的力氣大過她,讓她掙脫不了,而是那細緻溫柔的吻,竟令她怦然心動。和第一次因本能的熱切急進不同,他不厭倦的在她唇上繾綣逗留,指腹輕輕地掠過她的背脊,停在她腰後。

  她的感受失真了嗎?他的吻,竟隱含那麼點疼惜的意味,他疼惜她嗎?

  她被動承受著他的吻,稍後,騰出兩手攬住他的脖子,禁不住回應他,她聽到他喉間兩聲低笑,正尷尬得要收手,他卻出了聲:「別停!你不喜歡我嗎?」

  她怔了一下,隨即在他耳際道:「齊雪生,我不能喜歡你。」

  他定定地注視她,良久,毫不猶豫地撤去她僅餘的內衣,不再節制慾望,深深地進入她體內。

  *** *** ***

  她拄著額頭髮楞著,掌心裡是握了很久的、溫溫的七彩雨花石,前方的素菜已經涼了,她卻再吃一口的慾望都沒有。

  「小姐,太太請您到偏廳那兒,有客人送了南洋的土產來,她請您去一塊嘗嘗。」小鵑進屋傳達不明意圖的邀請。

  她頭瞬間痛了起來,推拒道:「我不能去,小鵑,你告訴她我睡了。」

  「早飯才用完就睡,瞞不了人的。」

  秦弱水一上午什麼都沒做,光是拿著那幾個石子發傻,問了也不吭聲,她催促道:「就去一下吧!」

  總是一臉涼淡的秦弱水難得出現煩悶的口吻,「這樣下去不行,小鵑,我得想想法子,不能讓舅爺到這兒來了。」

  連續好幾天了,齊雪生不管她醒著或是安歇,每晚必在此過夜,只要她表達出希望他轉移陣地的想法,他二話不說,以一個重重的吻封緘她的嘴,再以纏綿床楊作為他的答案。

  她不敢再要求,卻又好似默許了他的作為,令她進退維谷。

  她從前不曾和嚴婉茵這類女子打交道過,頗感無力,對方只要在宅子裡與她不期而遇,以嬌軟的聲調說出夾槍帶棒的話語,她實在消受不起,但齊雪生的強硬非她能左右,她幾乎就要足不出戶了。

  「小姐,有件事我不明白,你不喜歡舅爺嗎?只要舅爺也喜歡你,你懷上了孩子,以後你就什麼都別擔心了。開頭我以為舅爺娶你只是想挫挫袁森的銳氣,現下看來,他是真心待你的,你該把握才是,將來太太也不敢給你臉色瞧了。」小鵑理直氣壯地建言。

  「不是這樣的,那不是我想要的。」她擺擺手。

  「那小姐想要什麼?」小鵑一張圓臉湊到她面前來。

  是啊,她想要什麼?她能否認自己對齊雪生動了心嗎?齊雪生溫熱的身軀總令她一早不想立刻醒來,每一次歡愛她總要哄自己是最後一次才敢全心投入,她不是不期待他的到來,然而,這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她曾經期待這一生有人真心愛她,為她傾注一切情意,那樣的愛是獨一無二的、無法分享的,除了心,還有身子,彼此只能屬於對方,這樣的奢望,在她眼盲後即已絕透。

  她不抗拒將自己給了齊雪生,是因為只要她不對他動心,就不會有情人間的要求,沒有要求,就不會失望,而在痛苦中循環。況且,她清楚得很,齊雪生怎會為了她完全斷絕和其他妻室的關係,她要的,是不能被分享的情愛!這在齊家,甚或她知道的大戶人家,都是一樁天方夜譚。

  「我只想要安安靜靜的,不被左右的過完一生,就行了。」她低嗓道,「走吧!我這就去一趟,把話說清楚。」

  「和誰說清楚?」

  齊雪生跨進門檻,擋住她的去路,牽起她的手。

  「走吧,到醫院去!」

  *** *** ***

  教會醫院裡。

  不同的醫生,同樣的問診、檢查程序,同樣的答案——那雙外觀毫無損傷的眼晴,沒有理由不能看見影像。

  她在洋醫生欲言又止的遲疑中,站了起來,善體人意道:「我先出去了。」

  齊雪生眼神示意小鵑將她帶到醫院大堂等候,確定秦弱水不會聽見任何交談後,直視蓄著落腮鬍的醫生道:「威爾醫生,我只想確認,她有沒有機會再看到東西。」

  威爾若有所思,從櫃子抽出一疊資料,遞給他。「這是我近幾年搜集到的病例,有些親自診治過,他們的共通點是,只要讓他們擔憂的事或人不存在了,他們就恢復了,時間長短不一定。所以,齊先生,先知道尊夫人在擔心什麼、害怕什麼,會比較正確。」威爾洋文、中文夾雜的說著。

  他翻閱著病例,皺眉道:「給了她一個婚姻,還不夠讓她放心嗎?」

  威爾放聲朗笑,大手拍拍他的肩道:「中國人不時興愛不愛那一套,婚姻的關係總是多重的,你讀過洋學堂,看來也是只重實際,尊夫人不是一般逆來順受的傳統女子,她腦袋裡的東西和你想像的可不一樣。」

  他放下病例道:「是不一樣,但現在國家多事之秋,到處都不平靜,現在這種安排已經是好的了,我不能隨她自由。」

  他的確不瞭解秦弱水,看似逆來順受的她,骨子裡有著頑強,冷淡裡有著熱切,往事已矣,她的傷痛總會癒合,他卻隱隱然感覺到,從在何家撞倒她的那一次開始,她就在他身上繫了根絲線,牽動了他的生命。他能為她做多少,似乎已非當初想像的那股簡單。

  告別了威爾,他疾步走到醫院大堂,看到了在萬頭鑽動等著義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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