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美喔!誰要親你?不要臉。」
「喂!君子動口,小人動手。你怎麼可以隨便打人?」他委屈地輕撫頭上的腫包直揉著。
「我不是君子,我是淑女。淑女既可以動口、也能動手,你有什麼不服嗎?」她雙手插腰,對他扮個鬼臉。
「噢——」他不懷好意地圓睜大眼。「這麼說來,君子也可以動口兼動手嘍?」他兩隻手指驀然前伸,直指她的腋下。
「哇!」小仙最怕人搔她癢了,忙尖叫著跳起來躲開。
「哪裡跑?看我的一指神功。」說著,曉月便追向小仙。
小仙又是一陣驚叫連連,左閃右避,好不狼狽。
兩個人童心未泯,於是在夜裡的山道上展開一場「追、趕、跑、跳、碰」的遊戲來。
直鬧了好一會兒,小仙已經笑得沒力氣,不得不舉起雙手投降。「不玩了、不玩了,我認輸。」
「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待本王想想該給你一個什麼樣的懲罰?方可彰顯本王神威。」他邁著八爺步,過足戲癮後,才嘻嘻笑道:「就罰你……」
他猛地轉過身,拉她進懷裡,印上一記纏綿銷魂的熱吻。
小仙先是嚇呆了,一雙圓睜的大眼驚奇地看著他。
他沒有閉上眼,眼色更加深沉了,最幽黑深處似乎燃著二團火焰,閃動著向她雙眼催眠。
她有些站不穩,雙手連忙搭上他寬廣的肩背。接著,他突然長歎一口氣,結束他的吻,當他的唇與她分開時,她心頭竟深深一沉,湧上無限的失落感。
「小仙。」他的吻轉而落在她的眼皮上。「乖!閉上眼睛。」天知道,當她降著一雙天真不解世事的眼睛看他時,他心中就會浮現摧殘民族幼苗的罪惡感;這可愛的小姑娘連接吻也不曾有過呢。他心中又喜又內疚,但狂喜的成分居多,至於內疚……嗯!隨著情潮洶湧,全燒死在慾火裡了。
小仙依言閉上雙眼,他還會再親她嗎?她心中竟有一絲期待。感覺他的手環上了她的腰肢,本就親近的身體更加緊密地貼合在一起,一股熱由他的唇傳向她的粉頰,漸次在少女的心潮底處漾開。
她的心跳在他的唇舌挑逗下越發激猛,神魂兒整個輕飄飄的,這是什麼感覺?比飽飲了醇酒更加酥醉動人,她忍不住輕輕佻了舌尖,令他震動了一下,立即熱烈地與她糾纏吸吮。
直到曉月猛地停住,她才得以好好地調整呼吸,覺得自己好像閉氣了很久。她臉埋在他胸前急喘,一時間還無法適應這如狂風驟雨般急來、乍停的失落。
「很晚了,明天還要幫忙墾地,早點睡吧。」他黑玉似的眼珠比陰暗的夜更加漆黑動人。
「也好。」她低垂著頭,沒敢看他,任憑他牽著她的手步下山道,朝山腳下的帳篷區走去。
曉月直將她送到專供女子休憩的帳篷旁,才停下腳步。「好好休息,別累壞身子。」
「你也一樣。」她一張粉臉依舊婿然滾燙的冒煙,三步並做兩步衝進帳篷裡,沒敢回頭看他一眼。
「呵!這樣就無顏見江東父老了,真差真差!哈哈哈……」曉月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忍不住好笑。
他嘴角隱噙著滿足的笑意,突然轉身,又往山上的步道行去。直走到方才與小仙親熱的大樹下,斯情斯景,旖旎風光重在他腦中浮現,回憶小仙的甜美純真,令他氣息一陣不穩,不住搖頭傻笑。「這下子,我是真的完蛋了!」
「而且完蛋得很徹底。」樹林子深處猛然傳出一個柔軟嬌嫩的聲音,似嘲若諷地回應他。
「是大哥、大嫂嗎?」曉月聲音裡掩不住激動,剛剛突兀地結束與小仙的吻,就是他倏然感應到雙胞大哥到來的訊息,才急急送小仙下山。
「我說別那麼緊張找他,你不信,瞧,破壞人家好事了吧!」聽這調侃的語氣,可不是那與曉月從見面就吵架,卻越吵感情越好的大嫂——莫愁兒。
陰暗的樹林子裡緩緩走出一對男女,男的一臉虯髯,卻不見粗魯,反而英挺、威武得緊。女孩雖稱不上美艷四方,但雙目裡隱藏的聰明智慧,卻炫亮的叫夜空中的皓月為之失色。
瞧他們肩並肩、手攜手的親密樣,看得出來這是一對恩愛非常的夫妻。正是遠自二十世紀尋弟心切,千辛萬苦跨越時空而來的慕容旭日與莫愁兒。
「曉月。」一見到分離近年的小弟,旭日再也忍不住聲音哽咽,緊緊擁抱住這個與他一胎雙生至親兄弟。
天知道他這八個多月是怎麼過的?若不是憑著雙生子天生的特殊感應,隱隱覺得小弟尚在人間,他非得為這場意外自殺謝罪不可。
「大哥。」曉月揉揉鼻子,也止不住眼眶發酸。
一旁的莫愁兒看見他們兄弟倆手足情深的模樣,早轉過身去暗自垂淚了、害曉月掉進時空隧道的機械是她的傑作,為了這件事,八個月來,她和旭日不曉得吵過多少架,她日日生活在愧疚感中,雖然婆婆叫她不要傷心,但怎麼可能?這小叔嘴巴刻薄歸刻薄,心腸卻好得緊,她也是很喜歡他的。
為了救他回來,她沒日沒夜地研究時光機械,由於不知道曉月掉落的確切年代,他們只得用最傻的方法,從民初、清朝、明朝、元朝……一代一代、一年一年往回找,好不容易,終於在南宋找到了他。也算是老天保佑吧!
只是此一時也、彼一時也,現在曉月還願意跟他們回去嗎?
激情過後,愁兒不得不正視現實。
「曉月,方纔那位姑娘似乎和你感情不錯?」
曉月伴著大哥、大嫂坐在大樹下,聞言,一聲長吁,抬頭仰望天上明月。直過了約盞條時間,他才緩緩開口。「嫂,你看我平安留下來的機會有多少?」
「曉月,你……」旭日渾身一顫,想不到小弟竟有留下來的想法。
「沒有。」愁兒一言打破他的夢想。「相信你自己也感覺到了,你這副身軀並不合南宋的磁場,留在這個年代,你頂多只有一年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