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永真以為當南郡王很享受嗎?很想換他當看看!
南永倩明白他絕非作偽,更不能讓他有離去之意,向前兩步,滿是祈求的眼神落定他身上。
「大哥,你別辜負大伯的一番栽培,你有義務讓南郡王府一代接一代的傳下去,否則你豈對得起真心疼愛你的大伯?」
疼愛嗎?是的。爹娘真是疼他愛他,卻又拿一再暗殺他的主謀者無可奈何,因為都是他的家人。
「好利的口舌啊!永倩,妳若是男子,會比永真更適合當王爺,因為妳頭腦清楚,整個王府,只有妳和桑兒表妹是真正清醒的女人。」而他,比誰都更早清醒明白,不管有多疼愛他,爹爹都不可能為了他而大義滅親,或將叔叔逐出王府,能做的只有將他送走。
她無語,陰鬱地望著他。她這位英明果斷的大哥,待人處事一徑地冷情,從不動搖他的意志力,永遠的氣定神閒,天生注定他會成為真正的男子漢、大人物,即使不做南郡王,他照樣可以闖出一番名號!
忽地神清目明,她悚然明白了一件殘酷的事實:南無春可以不希罕南郡王的名位,南郡王府卻不能沒有南無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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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睡覺時間,弄晚最常待的地方便是藏書樓底下的書房,她最愛看歷史典故、鄉野軼聞和前人所寫的遊記,好彌補自己不能常出門的遺憾。
「大師兄見過皇上了嗎?」
「剛回來。」他一早進宮,回府便來看她。
「哇,大師兄好了不起喔!可以跟皇上面對面說話。」小老百姓無法想像的事,對大師兄而言卻是常事,弄晚一臉崇拜地看著他。「皇上長什麼樣子?」
「一個糟老頭子,身穿龍袍,裝模作樣。」南無春私心可不感激「聖意」。
弄晚大驚失色。「你你你不可以說大大大不敬的話語。」會砍頭耶!
「怕什麼?皇上又不是千里眼、順風耳,還是,妳要去告密?」他逗她。
「我才不會!」
認真的小臉使他突然起了一股作弄的念頭,故作沉吟道:「我自然相信晚兒是個好心腸的姑娘,不過,『伴君如伴虎』,皇上喜歡阿映奉承的臣子,我天生不是那塊料,掉腦袋是早晚的事。」
震驚的眸子有藏不住的驚惶失措,弄晚心口倏地一緊,忘形地抓住他的手道:「大師兄,你可不可以不要當南郡王?我們一起回徐家莊當普通老百姓好不好?以你的才幹與魄力,到哪兒不能安身立業?」
「妳擔心我的安危嗎?」
「當然啊!皇帝老兒那麼壞,偏要教你當南郡王,害你不只一次被人暗殺……」倏然住口,瞪大無邪的眸,倉皇掩住嘴巴,轉過身子。完了,完了,師娘說過要裝作不知道大師兄的身世。
他黝黑的眸子盛滿她看不見的淡淡笑意,還有莫名的釋懷。
「師娘告訴妳的?」上前由後方抱住她纖細的身子,讓她坐在他大腿上,感覺得到她在發抖,他在她耳邊低柔地道:「別怕呵!晚兒,永遠別怕大師兄。妳怕我這點,最傷我的心。」
「對不起……大師兄……我不是故意要知道的……」淚,已盤旋於眼眶裡,帶著一絲顫抖的柔雅嗓音努力解釋著。所以說她很討厭知道別人的秘密嘛!師娘偏要告訴她。
「知道什麼?我不是我爹娘親生的?這是事實啊!雖然沒必要四處宣傳,但我並不否認,只是沒有人會那麼不識相的當面點破罷了!」
「我真真真的不是故故故意……」
「妳又結巴了。」南無春簡直啼笑皆非。
「大大大師師兄……」弄晚也不明白為什麼,在大師兄面前,她一緊張就會結巴,想掩飾一下都不行。
「我又不會殺人滅口,妳何苦弄得自己緊張兮兮?」
「可是……可是……」她更羞愧了。
「我的身世在京城裡算不上什麼秘密,我那個弟弟逮著機會就四處宣揚,真是太不瞭解人情世故與官場文化,他以為這樣就能打擊我,殊不知徒然教人看清他只是一隻落水狗的悲哀。」他索性開誠佈公道。
弄晚抬起小巧嬌憨的臉龐。「大師兄,你真的不介意?」
「事實真相,我從來無意隱瞞。我不會主動宣之於口,那是因為我不願傷了養父母的心。」
弄晚相信,這是他的真心話。
「不知情的人定是說你邀天之倖、皇恩浩蕩,誰會去追究其中的內幕?」
「這也是人之常情。」一個孤兒平空得一個世襲爵位,羨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更少不了背後議論紛紛、妄猜聖意,就是沒人會去關心那個孤兒內心真正的想法,是否願意承擔這個重責大任。
南無春黑眸迸出精光,很早便看穿了世態炎涼,人情如紙薄,不會再為了這些事而心海翻騰。
真正教他甘心坐上南郡王這位置的,說穿了是為了弄晚的病,即使是家財萬貫,藥材商會搶著先巴結「王爺」,將珍貴的藥材送到他面前來,方便他搜購。
這話他不會告訴晚兒,不想她心裡有壓力,或覺得愧對他。何況,這許多年來,他因網羅珍貴藥材而變得精通藥材,自創出一條生財之道。
他出資開設的茶樓,賣的養生湯品與粥品,已是京城第一出名的茶樓。
弄晚微皺眉。「大師兄,你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嗎?」
「不知道。」他於她糾結的眉心烙下一吻。
「我也不知道。」她撫上自己的眉頭,「你為什麼吻我?」好羞人。
南無春勾唇一笑。「妳是大師兄最喜歡也是最牽掛的人,不許妳皺眉頭,我看了會難過。除了無法給妳一對父母之外,我什麼都可以給妳。」
「給我……什麼……」
「我的心,我的一切的一切。」
有點心慌,有點不知所措,有點不自在,像中了蠱般迷亂著,漸漸承受不住他過於灼熱的目光,存心要她放縱自己沉醉在他溫暖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