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宿敵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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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蘇琴守呼吸暗抽了一下,微惱浮上右眉角,因為對方不但滿嘴掛涼粉,還吃了滿嘴油,一開口,油膩的飛沫與食物渣像要朝他噴來,習慣的再接過冬蟲遞來的絹帕,壓了一下鼻子。

  「劍仁妹子,食物比你二個月後的大婚重要嗎?」這件婚事好像徹頭徹尾都和她沒關係,散散漫漫的樣子,讓對行事向來謹慎要求的蘇琴守每瞧就牙癢。

  用力嚥下口中的食物,再一口灌完桌上的茶。

  「什麼東西很重要?」總算填了幾分飽,呼,袖口一擦嘴邊油膩,總算又有幾分活過來的感覺。「現在對我最重要的是狂睡一覺,其他擺一邊!」

  她伸懶腰打個大大的呵欠,偏在老爹嚴視中又無法馬上離開,只好摳樞耳朵陪大家殺時間。

  一旁的蘇琴守呼吸又傳來抽搐的下順。

  「你有什麼內傷沒治好呀?最近的呼吸顫音挺嚴重的。」真是受不了他那脆弱的自畀子!

  蘇琴守又是一陣深呼吸後,才傳出像咬著牙關迸出的聲。

  「我說劍仁妹子,二個月後的大婚,你有什麼想法?」

  「不就是從陸家搬到蘇家,需要什麼想法?」她啐的揮手,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咧!「不喝嗎?」她指著他手邊新沏上的茶。

  「不……」

  「那我就不客氣了。」馬上再搶過那杯專為他的品味而沏,需細細回味的上等好茶,咕嚕嚕灌下。「喉嚨總算沒那麼油,只加油的涼粉好惡呀!嘖嘖,沒辦法,誰教醋被我喝了。」她偏又餓得懶得等醋再端上。

  蘇琴守閉了閉眼,力圖穩下自己快要不受控制的青筋浮額。原本他要回的話是:不,等一下再喝。卻在不字才出口,小賤人馬上抄過去幾口喝光。

  「劍仁妹子,我看你順便連解酒藥一同喝下去吧!會更解膩。」他冷諷。

  「是嗎?」陸劍仁真的捧起那碗黑黑的解酒藥,端詳著。

  「我看直接毒死你這小廢渣子,連油膩都不用解了。」

  「哇,我看爹你的話比毒還厲害,多聽幾句就可以暴斃了。」

  「你們父女倆不說這種話,日子很難過嗎?」馬小芸有些忍不住氣的動怒了。「二個月俊就是大喜的日子,父女倆還滿嘴不是毒就是死的,真發生了,能慶祝還是當賀禮?誰再說這些不吉利的穢氣話,就別怪我不客氣!」

  「大娘說你呢!爹,改一改你的壞嘴。」馬上推給自家老爹,接著繼續埋首到那碗黑漆漆的解酒藥中。

  向來溫婉的馬小芸一動真怒,連陸聞秋都得小心陪笑。

  「你這不孝女,真該要活活掐……」

  看到老伴已怒瞇起的警告眼眸,陸聞秋硬生生忍下,朝愛妻擠著笑,接著伸手,一派正色道;「我的意思是要掐指算算,哪天將不孝……咳,是仁兒的紫玉鴛鴦,算個好日子先放上陸家宗祠,告知先祖這個大喜事後,再找個吉時,連同琴守的綠翡鴛鴦一同上呈朝廷。」皇上主婚,可是莫大的恩澤。

  這頭,陸劍仁的臉已因淺嘗一口解酒藥皺攏一張臉,五官之扭曲不下於方才喝的醋!真、苦、呀!

  「這兩件事倒是得好好看個日子,琴守的意思呢?」

  「小侄一切依世伯和伯母的意思。」正滿意看著陸劍仁喝得滿臉糾皺在一起的蘇琴守頷首。

  反正要先拿她身上的紫玉鴛鴦祭祖就是啦!陸劍仁邊豎著耳朵聽,邊摸向戴著紫玉鴛鴦的頸項,淺嘗二口這碗玩意兒後,便決定不要再喝了。

  此時,總管上來告知午膳備妥。

  「這連番折騰,午膳時間都要過了,世侄若沒要事,就留下來一同用膳,好商量一下大婚細節,還有兩家信物上呈朝廷的時間。」

  「那世侄就打擾了。」

  陸聞秋起身以主人之尊招呼大家往後堂用膳,卻見大家都起身了,唯獨陸劍仁還坐在原位。

  「仁兒,吃飯了,還想坐著聽你爹訓大道理呀?」馬小芸笑著走過去。「吃完飯,快去睡一覺,養養精神,大娘會替你弄些清涼的甜品,讓你醒來後,去去熱。」

  要拉起她,卻見她異樣的臉色。

  「這孩子,怎麼臉色比吃過涼粉前還難看,是涼粉有問題嗎?」臉發白、冒冷汗的,馬小芸一驚的捧起她的臉。「仁兒,哪不舒服快告訴大娘!」

  「劍仁?」一旁的蘇琴守也伸手探撫她的額頭,果真異常冰涼。

  就在大家關切又憂慮的目光中,陸劍仁目光終於看著大家,接著微微擠出一些聲響。

  「呵……呵呵,我……沒事、沒事,我只是沒睡好,想……睡一覺。」她恍愣的站起。

  「先吃點東西再去睡吧!瞧你一臉沒血色的。」馬小芸關切的道。這孩子平常食量大,那點涼粉怎麼能吃飽?

  「我、我不餓,解酒藥喝飽了。」

  「解酒藥你才沾不到二口。」搞不懂她現在是玩什麼把戲的蘇琴守有些疑猜。「你不會臨時發現出了什麼事吧!」

  聽到這句話,陸劍仁恍掉的精氣神馬上振起,對上他,用力喊著,「哪有什麼事!哪有什麼事?什麼叫沾不到二口——」端起那碗黑壓壓的解酒藥,一就口,馬上仰頭灌完。

  看得蘇琴守目瞪與……啞口,這碗解酒藥中,除了苦茶外,他可下了雙倍份量的黃連粉,就是要苦苦她,報復這散漫的傢伙!

  「飽了,我要去睡了,你們慢吃繼續聊。」放下藥碗,陸劍仁抬頭挺胸走出去。

  第一次,蘇琴守對陸劍仁真心佩服。

  「果然有猛禽的生命力,真是可怕的內在,承受這麼重的苦,還能無動於衷。」

  而一走出大廳門外的陸劍仁,步上長廊,迎面而來的婢女、家丁們朝她行禮,她點頭,再一派悠步的背手步下石階走進庭園,轉到大樹下——

  「惡——」陸劍仁一手捂著喉嚨,一手拚命捶胸。「他媽的-蘇琴守——什麼解酒——根本是來毒殺我的——」苦到從喉嚨延伸進腸胃,苦到她的五臟六腑像翻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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