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宮中的侍衛一聽見安南侯的命令,便一刻也下敢耽擱的抓住瘋狂的甄月嬈。
「君瓏,她沒事吧?」皇帝溫文的話聲響起,也湊到了夜子身邊。
他又見到她了……仍是散著滿頭長髮,就算全身狼狽,也掩下去傾城傾國的姿邑。
皇帝忍不住盯著夜子,一個勁兒的看。
「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顧不得搭理皇帝,他眼底怒氣洶湧,寒著瞼查看夜子全身上下。
真是該死!剛才只要他晚來一步,她就已經沒命!
沒想到,他所擔心的事果真發生了。這是第一次,楚君瓏心底對太后產生了莫大的怨怒。若不是太后默許,誰會有膽量把她帶入這修儀宮!
「夫君……我沒事……」夜子淚流不止,瑟瑟發抖,楚楚可憐的模樣,就像一隻被拋棄了的小貓。
「別怕,沒事了。」楚君瓏伸出手,把夜子緊緊擁入懷中。他的心裡竟然充滿了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只想這麼抱著她,再也不放開、再也不讓任何人欺負她。
「夫君……受傷了?要不要緊?」夜子偎在他懷裡,忽然看見他手臂上一片艷紅,心底下由得揪緊。
他為救她受了傷?還流了那麼多血?
「一點皮肉小傷而已,不礙事。」楚君瓏不著痕跡的把沾血的手臂轉到一旁,不讓她多看。
「夫君……」她怔怔地望著他,心底湧出一股溫暖,似乎多年隱忍下來的苦楚,在這一瞬間都消失了,不復見蹤影。
「咳,請問兩位抱完了沒有?如果完了的話,趕快先離開這裡吧!」皇帝大殺風景的插進來,驚醒了兩人。
不是他不識相,只是他實在不喜歡這座嚇人的冷宮,什麼都沒有,瘋子倒是有一個。
「夫君,我們回府好不好?」咬咬唇,夜子終於注意到皇帝正在一旁,便垂下雙眼,往楚君瓏身邊靠了一靠。
她可沒忘記自己上次摑了皇上一巴掌……
「好,我們回去。」楚君瓏也不想多待半刻,馬上抱起了她。
溫軟的感覺從他們身體接觸的地方傳來,她是那麼適合他的臂彎,彷彿天生就該這麼依偎著他。
還好……還好……他來得及時。
看著他們倆旁若無人的親密模樣,皇帝忍不住搖頭苦笑,「看來安南侯對待夫人的態度與傳言中大大不同呢!」
外界傳言,安南侯新婚之夜便冷落嬌妻,待之如同陌生人,但是現在看來,楚君瓏對妻子好像很不錯,還一路拖著他狂奔過來救人,害他這個皇帝差點累斷氣,更過份的是,他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準備走人了。
「臣如何對待妻子,是臣的事。」楚君瓏挑眉,抱著夜子往宮門外走,步履平穩卻快速,他要帶她快一些離開這座宮城。
這一刻,他鮮明的意識到,甄夜是屬於他的、是需要他保護與珍惜的!
靜靜依在楚君瓏胸前,夜子感受著那溫暖又堅定的味道,一縷淺笑,慢慢浮到唇邊。
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呢?太后與林俏的暗算、甄月嬈的傷害,卻讓她看到了他的真心。
若不是真心,他怎會替她擋去那凶險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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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沒事了,你先去包紮傷口吧!」鍾情閣裡,夜子全身酸軟地躺在床榻上,雙眼一直瞧著楚君瓏受傷的右臂。
燭光明亮,他的衣袖上一片深紅,想必手臂上的傷口一定很深.
「不用。」他坐在床沿,靜靜的陪著她。
她嘴裡說沒事,纖弱的身軀卻還在微微發著抖。他看得出來,她心底的驚恐還未散去,於是他不忍心現在就離去。
「都是夜兒下好,沒聽夫君的話,還害得夫君受傷……」夜子開始自責,大大的眼睛裡泛起水光。
「別哭了,這並不是你的錯。」楚君瓏抬起未受傷的左手,撫了撫她的臉頰。
其實,他真的很慶幸受傷的人是自己。
當時踏入宮門看到的那一幕,到現在還讓他有些心驚膽戰,那尖利的簪子握在甄月嬈手中就像一條毒蛇,狠狠往甄夜的心口咬落。
於是,他沒有半分猶豫便衝上去,為她受了一刺。
「夫君很擔心夜兒,所以才趕來救夜兒的,對嗎?」她進入修儀宮沒多久,他便拉著皇上趕來了,是下放心讓她一個人應付太后吧?
「只是正巧趕上而已。」頓了一頓,楚君瓏違心的回答。
他的心底還在猶豫。
甄漠的陰影並未全部消散,即使他再怎麼喜歡甄夜、想要接受她,都邁不開那一步。
因為那一步實在太沉重,一旦邁出了,就再也收不回來。
他是用去全部的精神壓抑、埋藏自己的感情,才克制住想擁有她的渴望。
「夫君……」她微微失望的垂眼,小臉變得有些難過。
他還是不肯說出真心話嗎?
經過方纔的凶險,原本她還以為一切都會撥雲見日呢!
他與她之間,終究還是隔著一層薄薄的紗。
那麼,她是不是應該盡力去把那層輕紗給撕開?
倦極入睡,夜子唇邊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落在楚君瓏眼底,無比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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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入靜,星月漫天。
這樣的夜晚,楚君瓏卻是不能入睡.
這幾天他的心情異常煩躁,每時每刻,夜子的笑顏都會浮現在他眼前,簡直讓他坐立不安。
為什麼會這樣?他的自制力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薄弱?
竟然每天晚上都會忍不住走到鍾情閣外,凝望許久。
今晚,他又一次站在了花樹下。
遠處有空靈的琴音傳來,纏綿至極,一如他心底翻騰的情意。
不對!這樣的夜晚,怎麼會有琴聲?而且琴聲傳來的方向正是鍾情閣內,難道她也是夜不能寐,所以在撫琴嗎?
楚君瓏再也無法控制自己,抬步向園內走去。
琴音幽幽,如泣如訴。
可是撫琴的,並非是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