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駱應揚蹙緊眉宇,十分心疼她的處境。
難怪她會那麼討厭男人,而且在知道委託案的時候,情緒反彈會那麼激烈。
原來,她把他和傅新漢歸為同一種人,以為自己又重蹈覆轍,淪為男人嘲訕打賭的對象。
「從此之後,海而就很討厭男人,再加上會上『壞男人現形板』的女人都是些剛失戀、或者是被男人傷害過的女人,情緒和言談都比較負面,所以久而久之就造成她現在這種偏激的個性了。」海黛同情地說道。
仔細想想,海而在和駱應揚談戀愛的時候,其實是很快樂的。雖然嘴巴上不肯承認,但是她身上那種屬於女人的幸福光彩是隱藏不了的。
「海黛,謝謝妳告訴我這些事,我會治癒好海而內心的創傷,讓她遺忘過去那段不快樂的回憶。」
「真的嗎?」
「我會盡力試試看,替海而找回屬於她的快樂與尊嚴。」駱應揚承諾道。
那個讓他的情路如此坎坷,也讓海而自尊受傷,造成現在如此偏激個性的人叫傅新漢是吧……
你死定了,傅新漢!駱應揚瞇起陰鷙的黑眸。
第八章
夜涼如水,霧氣漸濃,齊海而值完班之後,搭著計程車回到自己位在市區的寓所。她付了車錢,關上車門,拖著疲憊的步伐走進長巷裡。
冷風灌進她薄薄的外套裡,讓她不禁打了個冷顫。在這清冷寂寞的夜晚,她忍不住又想起了駱應揚。
她想起了他的胸膛是那麼的寬闊溫暖;他的笑話總是能逗她開心;他的大掌總能煨暖她的小手……
如今,她的手心空蕩蕩的,心也像被掏空似的,總像是缺少了什麼,失去了快樂的動力,也找不到微笑的理由。
她在心裡嘲笑自己太過沒志氣,居然陷在他的溫柔裡,為了這樣一個自大的男人費心傷神。
彎進巷子裡,齊海而拿起鑰匙準備打開樓下的鐵門時,赫然發現牆角有一抹頎長的身影。
「誰?」她提高警覺,手探進皮包裡,準備拿出防狼噴霧劑。
「是我。」駱應揚出聲,從牆邊走出來,高大的身影罩住她。
她連忙壓抑住思念他的情緒,偽裝出憤怒的姿態。
「你在這裡做什麼?」她質問道。
「海而,我能跟妳談談嗎?」
逆著光,她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但他瘖啞低沈的聲調卻洩漏了他苦痛的情緒,教她的心緊緊地揪在一起。
她氣自己,明明說好要忘記他的,心情卻還是受到他的牽引。
「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而且我也不是你的私人管家,跟你之間沒有什麼瓜葛。」她別過頭,拉開鐵門準備進屋。
駱應揚伸手擋住她的去路,霸道地要求著。「我一定要跟妳談談!」
「你再這樣,當心我叫警察來,告你惡意騷擾!」
「海而,我求求妳,給我幾分鐘的時間,讓我把話說清楚……」他痛苦地提出要求。
他求和的姿態令她心軟,掙扎了會兒後,她終究還是妥協了。
兩個人走到社區附近的公園,在暈黃路燈的照射下,她凜著嬌顏,悍然地迎視他。
「有什麼話,快點說!」她沒好氣地催促他。
「海而,難道妳打算就這樣一輩子跟我冷戰到底嗎?」駱應揚執起她的皓腕,墨黑的眼眸透著受傷的神色。
他的眼神撼動了她,心裡又是一陣拉扯。
「我們之間就算有開始,也已經結束了,根本沒有一輩子這種事可言。」
「告訴我,妳究竟還要生氣多久?起碼給我一個期限好嗎?」
「沒有人要你來這裡承受我的壞脾氣,你可以走──」
「這不公平!妳不應該拿別人的過錯來懲罰我!」他打斷她的話,箝制住她瘦削的肩膀,強迫她迎視他盈滿愛意的眼眶。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妳懂!妳一直都懂!因為妳曾經被傅新漢那種爛男人傷害過,所以就認為全世界的男人都是劣等動物,甚至把我和他擺在同一個天秤上,認為我和他接近妳的動機都是一樣的!海而,這對我不公平。」
「你……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她錯愕地瞠大水眸。
傅新漢這三個字在她心中是個禁忌,她連想都不願意想起,因為那會讓她回想起那段難堪又愚蠢的過去。
「我怎麼知道他都無所謂,重點是,我跟他絕對不一樣。我是真心的愛妳,也是認真的待妳──」
她氣憤地打斷他的話,悍然地逼問他。「又是周海黛告訴你的對不對?你到底是用了什麼好處利誘她,讓她對你這麼忠心,什麼話都肯告訴你?」
「海而,妳能不能冷靜一點兒?海黛是妳的表姊,她告訴我一些事情,並不表示她背叛了妳。她只是不想要妳因為過去一些不快樂的回憶,而錯失了真正的幸福。」
「你才不是我的幸福!」她冷冷地拒絕。
「我怎麼不是妳的幸福?妳坦白地問問妳自己,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妳是不是很開心?妳是不是很快樂?為什麼妳明明已經對我動了心,卻不敢承認呢?」
海而的心猛然揪緊,眼眶漾起一抹水光。
「每一個人都有愛錯人的時候,那並沒有什麼好在意的,為什麼要拿別人的錯誤來折磨自己呢?像傅新漢那種男人,根本不值得妳為他惦記那麼久……」
他的話讓她偽裝多年的心牆一點一滴地崩裂。
「我沒有惦記他!」她痛苦地大喊著,淚水撲簌簌地溢出眼睫。「我只是沒有辦法忍受他對待我的方式,我只要一想到他們在背後嘲笑我的聲音,就覺得好丟臉、好難過……」
駱應揚定定地望著她。他就是要逼出她心裡積鬱多年的憤恨,讓她勇敢地面對那段難堪的過去,而不是躲在網站裡藉著罵其他男人來宣洩自己的苦痛。
「你不知道他們在背後說了多少淫糜、多少色情、多少噁心的話!他羞辱我的自尊、他踐踏我的愛情!他有什麼資格這樣待我?不愛我可以直接告訴我,為什麼要用那種難堪的方式對我?我恨他……我好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