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終結苦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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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不會,不會的,我們不會失去羽沛,她會健健康康活下來。」初蕊急道。

  初蕊祈求上蒼,不要再有人死亡,她已失去自己的孩子,那痛……是最最沉重的苦楚啊。蒼天若有靈,請為水水和小雨滴留下他們的母親。

  「我不知道了,她要我照顧水水和小雨滴,那是在托孤啊,她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殊雲慌心。

  都怪她,知道羽沛的身體不適合生產時,就該堅持她拿掉孩子,是她太自私,自私地想要孩子為她們帶來未來與希望,才讓羽沛把孩子留下。

  她是劊子手,是她同意羽沛用自己的性命,換取孩子的生存。

  靈涓回來了,她一走近,連聲問:「羽沛怎麼了?」

  「靈涓,我想通知關湛鑫過來。」這次,她決定不再順著羽沛。

  「情況……真的走到最後?」殊雲的話讓靈涓嚇到,她遲疑問。

  「我想,是的。」

  她不願意承認,卻又怕不承認,讓羽沛這一路……走得孤獨……

  「好,去打吧!」靈涓說。

  她明白,羽沛始終愛著關湛鑫,然而驕傲不允許她承認,只是呵……走到這裡,驕傲還能幫助她什麼?

  「我先跟爸爸要電話。」殊雲的父親和關湛鑫頗有交情,她見過湛鑫兩次面,都是在應酬場合裡,所以當羽沛提到水水和小雨滴的父親時,她馬上知道誰是關湛鑫。

  電話拿到手,殊雲撥出號碼。

  低沉冷淡的一聲喂,殊雲沒有太多描述,開門見山說:「羽沛在新台醫院手術室,她……快死了……」

  「妳說什麼!」如雷的爆吼聲響起,震痛了殊雲的耳膜。

  殊雲不怕,她用力說:「請你過來見她最後一面。」

  第八章

  他總是對她生氣,從見她第一面開始。

  那時,他認定羽沛必須為辛羽晴做的「壞事」付出道義責任。

  接下來,他對她與湛平的形影不離,對他們的過度親暱感到憤怒,雖然他盡全力說服自己,這是最好的安排,他本來就該還給湛平一份愛情。

  最後,事情發生,所有的情況亂了軌,他對她吼叫刻薄,他用盡辦法傷她、逼她,企圖將她逼回湛平身邊。

  他壓抑愛情,否定欣賞羽沛,他讓自己在忙碌的事業間麻木感覺,一直到「自然」闖進他的生活圈。

  她說,世界之所以美好,是因為你不曉得下一分鐘,它將送給你什麼。

  他沒回信給她,只是嘲笑「自然」的幼稚,因他正是精準控制自己和許多人「下一分鐘」的上階人物。

  她說,倘使可以選擇,她願意變成野薑花,生長在路旁,也許貢獻不大,但她能讓地球變得美麗,能靜靜安慰旅人的寂寞心情。

  他還是嘲笑,笑她的選擇太渺小,要是由他來選,他會選擇成為無所不能的神,他要主控所有的歡喜悲哀,不准任何悲哀侵犯他的家人。

  她說,她的能力太小,沒辦法在手中掌握整個世界,但她在心中創造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裡面,她悠遊自在,她幻想幸福快樂,這樣的她,現實生活裡的遺憾被弭平了,不快樂被拋開了。她想像一個愛她的男人,想像自己在他的寵愛中無條件任性。

  他和她不同,他掌握了一個世界,卻無法創造虛幻世界,他發號施令、他威權震人心,所有人都怕他、羨慕他,他擁有許多東西,卻無法讓自己幻想幸福,現實生活的一切總讓他挫敗。

  他控制得了股票上漲,卻控制不來湛平的悲劇,他創造得了金權社會,卻創造不了幸福永恆,他可以得到無數女人的心,卻必需放棄他最欣賞的那一個,他用憤然對待羽沛,他推開她同時推開自己的幸福。

  他很疲累卻不敢承認,他想放手歇歇,卻逼自己一天一天往上攀登權勢山峰,逼自己別開頭,假裝看不見自己的眷戀。

  歎氣,手拂過她的臉龐,他握住被單下面的手,一樣蒼白、一樣冰涼,她的身體失卻溫度。

  坐到床邊,半俯身擁緊她,他願意把溫暖送到她胸口處。

  當他開始想像「自然」的時候,偶爾,想像的甜蜜微微滲進胸口;偶爾,他嘗到她說的幸福。

  可是那日,她的傷口、他的心痛再加上她的衝動,他們揭開「自然」的真相,粉碎他的想像,原來連「自然」都是他必須放手的對象,這個認知簡直叫他氣瘋了。他怒斥她,說她的行動簡直無聊,他恐嚇她,不准再打擾他的生活。

  問題是,他對她再壞,都騙不了自己,他對自己的壓抑到達頂點,一直以來,他可以藉「自然」的來信安撫自己的不平心,然事實掀開,失去安撫源,他的壓抑變成不可能任務。

  他沒辦法控制自己在半夜跑進她房裡,偷看她沉睡面容;他沒辦法在沒人注意的時候,不追著她的背影走;天天天天,他更加沒辦法忍受她對湛平的體貼與溫柔。

  在這種情況下,喻菁出現了,急病亂投醫,她需要一個丈夫保有事業,而他需要一個女人轉移心緒,他們一拍即合。

  他們試著親密、試著接吻,卻總在笑鬧中結束。明明登對的兩個人,偏偏搭不上感情順風車,即使訂了婚,他們仍然跨不過門檻。

  要不是羽沛離開,要不是羽晴出現,和湛平的愛情進入圓滿,也許他會花一輩子時間把戲作足,結婚、生子,在假裝的幸福裡過日子。

  他找她,用盡所有的能力。

  八個月,他的心灼了洞:八個月,他分不清楚酸甜苦辣;八個月,他的憤怒節節高昇,無名火氣燒亂了自己一手控制的世界。

  然後一通電話,電話裡的女人居然告訴他,羽沛要死了。

  不准!他沒點頭,她怎麼可以死,他才不要見她最後一面,他要見她很多很多面,直到相看倆相厭。

  起來。他在她耳邊一句一句恐嚇,但是,失效了,他的恐嚇再對她產生不來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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