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在家要從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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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然後又顫巍巍地圍著她身後轉了轉,嘴裡嘖嘖道:「不錯,好品種!」

  見這樣一個特別的場合竟跑出這麼令人厭惡的不速之客,媒婆心裡早就不高興了,此刻聽她言語不妥,立即起身阻止她。

  「老太太……」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叫花子的大衣袖揮在臉上,耳邊髮鬢上簪著的絨花落在地板上。

  「不要吵!老叫花子說過看看美人就走。」低嗄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惱怒。

  媒人尷尬地撿起簪花,坐下不語。老太太這才咂巴著舌頭轉頭盯著她的目標。「以老叫花看哪,此女……呃呃——」

  就在她雙手握拐,神氣地在木地板上「得得」點擊著想展開評論時,不知是使不慣木杖,還是緊張導致用力不當,那手杖突然在地板上一滑,令她身子一歪,差點兒跌倒。

  好在她反應快,沒等其他人弄清是怎麼回事,一扭腰,已經抓著身後空椅穩住了身子。

  她對驚訝的人們自嘲道:「沒事!沒事!人老了,腰腿不靈光囉!」

  然後她乾咳連聲,摸摸蒼白的頭顱和發皺的臉,走近那女子繼續被打斷的話。

  「嗯,姑娘果真標緻。」她無所顧忌地掃視著避她惟恐不及的女子全身,嘖然有聲地逐一評說。「瞧瞧,多好的福相啊!屁股大,江山穩,乃多子之宮;腿兒短,用心苦,屬旺夫之相;人中長,天地廣,有子孫之福……可惜,為人小妾,定有無妄之災!」

  前面幾句還說得讓人歡喜,可末了一句頓時讓那女子與她的娘面如土色。

  可老叫花視而不見,嘻笑著用手撥拉著額前的白髮,瞟了眼一直緊盯著她,彷彿要用目光將她殺死的秦嘯陽,咂巴著乾癟的嘴戲道:「不過姑娘毋須多慮,新郎看來命相硬實,無懼陰曹地府,會賠命送佳人。」

  緊接著,她看看桌上的美味佳餚,吞嚥著口水走向始終站在樓梯口陰影處的小叫花子。「孫女兒,瞧這滿桌好吃的,可咱們祖孫沒口福,走咧,樓下討去……」

  就在她話音將落時,樓梯上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孫二帶著幾個人上來了。一見到老叫花子就罵道:「你祖孫二人尋死啊?這地方怎容得你等上來?!」

  他一回頭,對身後的男人說:「把她們趕出去!」

  終於得到機會開口的秦夫人道:「不用這麼凶,不過是走錯門的叫花子。」

  「是是。」孫二誠惶誠恐地應承著,又連連點頭作揖地向這一桌仍處於驚詫中的貴客陪禮道歉。

  樓梯口,被兩個男人像老鷹抓小雞似捉住,連架帶拉地往樓下走去的老叫花子揚起花白的頭顱高聲喊:「謝夫人宏恩!」

  凌亂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上,這小插曲如同來時一樣迅速地結束了,可是席間的整個氣氛不僅沒有改變,反而更加惡劣。

  也許是被老叫花子圍著評說了半天讓人尷尬,更可能是被那句「為人小妾,定有無妄之災」的咒語嚇壞了,在剩下的時間裡,雲繡莊三小姐和她的娘再也沒有展露過自然的笑容。

  秦嘯陽就更不用說,始終都是那張木板臉。

  *** *** ***

  酒樓的內院廂房內,洗臉更衣的嘯月笑得前仰後合,就是正在幫秀雲將面上那些麵團、白眉毛和假髮等偽裝品取下的孫二娘也是笑不可抑。

  「嫂子,你的手腳就不能安靜會兒嗎?看你要跌倒時,嚇得我差點尖叫。」

  「你沒看見你哥瞪著眼直瞅著我嗎?害我以為是不是頭髮歪了,臉上的麵團掉了,只好不停地摸,也不敢站在他面前。」秀雲扯著殘留在髮際的麵團說。

  嘯月這才明白。「我就說嫂子幹嘛一直摸頭摸臉的,讓人擔心死了。」

  孫二娘笑道:「少夫人果真是不讓鬚眉的女中豪傑,要是我,在看到秦少爺站起身時,肯定拔腿就跑了。」

  「就是。」嘯月笑道:「嫂子原先還說不可多話,否則言多必失,可剛才你一直在說,還評價起人家的屁股來了。孫二哥等你那句『樓下討去』可等急了!」

  「是我不好。」秀雲用濕布擦洗著臉,抱歉地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看他們坐在一起,那女人一副羞答答的模樣,心裡就起火,嘴巴也關不住,就胡說八道起來,忘了約定。唉,害孫二哥著急了。」

  按照事先跟孫二的約定,孫二要等到她那句「走咧,到樓下討去」出現時才能帶人上樓「訓斥」並「趕走」她。

  孫二娘笑著安慰她。「沒事,我家相公穩著呢,哪會急?」

  秀雲匆匆收拾乾淨,對嘯月說:「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別讓娘先回了家。」

  於是她們謝過孫二娘一家,從凌霄樓後門悄悄離開,急忙趕回家。

  就在她們到家後不久,載著秦氏母子的秦宅馬車也駛近了大宅。

  車上,由於秦夫人一路上都在數落不配合的兒子,使得車廂內的氣氛很沉悶。

  「嘯陽,你得積極主動點,怎麼可以這般冷淡?官村劉家姑娘,你說人家一副苦瓜臉,今天這個你又嫌她長相不大方,這般下去,什麼樣的姑娘能稱你的心?」

  坐在她身邊的秦嘯陽沉默地注視著窗外,冷漠的臉上有一絲難以捉摸的表情。

  「娘在跟你說話,你聽見了嗎?」秦夫人不滿地問。

  「聽見了。」僅僅是一句回答,再無下文。

  面對他的冷漠,秦夫人也只能無奈的歎氣。

  馬車迤然入宅,秦嘯陽先下車,再攙扶娘下了車。

  進門看見秀雲與嘯月在天井裡,秦夫人說:「這麼晚了,為何不回房?」

  看到娘不豫的臉色,嘯月暗中對嫂子做了個鬼臉,慶幸她們先一步到家,然後跑過去討好地攙著娘,陪伴她說笑著穿過廳往上落走去。

  秀雲看著那母女倆親密的樣子,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娘,心中頓時興起了一股強烈的思親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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