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吧,也許他有什麼重要的事耽擱了。」古月兒閒適地啜著咖啡,一點也不在意久候。
在飯店內實在悶得發慌的奶媽又抱怨道:「其實我們可以跟著導遊走走也好,偏偏少爺卻堅持要跟我們一起,真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古月兒笑了笑。「我們和導遊語言又不通,去了還不是白去?」要她扮演一個瞎子在日本游大街,她可不想。
在她和奶媽兩人對話的同時,前桌的幾個日本男子早已起身向她們欺進,古月兒皺起了眉,這種高級飯店內,居然還有人敢明目張膽做這種事?
站在她們桌前的日本男子們,唏唏嗦嗦地用日語說了幾句,見她們不懂,看似為首的一名男子,乾脆大膽地直接伸手要摸古月兒的臉龐──
古月兒還沒躲開,奶媽就先一手拍掉男子輕薄的手,大罵道:「你們這是做什麼?!穿得有模有樣的,卻在這裡欺負人?」奶媽尋找著餐廳內的服務生,卻發現服務生老早溜光了。
反倒是古月兒氣定神閒,抓住奶媽的手臂拉她坐下。「奶媽,別氣了,他們聽不懂妳說什麼的。」
依這幾名男子的高貴衣著、還有他們在餐廳內敢仗勢欺人的模樣,想必是背景和靠山強大才敢這麼目中無人。
算算時間,刑徹也差不多該到了,在公共場合內她又不能出手,只好忍著等刑徹來解決了。
為首的男子被奶媽這麼一喝,面子掛不住,氣全都上來了,似乎打算要硬來。用日語交代了身後的同伴幾句後,一把抓起古月兒的手臂就要拉走她。
「放手!放開我家小姐!」奶媽心急的要護著古月兒,對男子和他的同伴們一陣胡亂踢打。
古月兒見狀一怔。這個老奶媽真笨!憑她一個人,怎麼可能敵得過手腳健壯的年輕人?
男子的同伴們憤怒地罵了幾句日語,不耐煩地一把推開奶媽,奶媽年紀大,禁不起被人這麼用力一推,身子用力撞向一旁的扶梯昏了過去。
見到奶媽受傷,古月兒沒來由地心一緊,顧不得扮演的柔弱角色,扭開了男子箝制的手臂,一掌打向他,隨即扶起地上的奶媽想搖醒她。
「奶媽?醒醒!」
真是的,她就算不管自己,刑徹也不會怪罪到她頭上的。
真傻……
沒有半點縛雞之力的老奶媽,卻焦急地要護著她,一股被人疼愛的感覺第一次暖暖流過古月兒的胸口,然後逐漸化成一股怒意……
被打了一掌的男子沒想到一個盲女的力氣會這麼大,那掌打得他胸口欲裂,沒被人這麼對待過的他當下氣憤不已,掀起一掌就要往古月兒的臉上招呼過去。
古月兒早撿起地上被打碎的瓷片夾在手指間,憤怒使得她冷靜全失,完全忘記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她手指一收,準備朝男子的咽喉射出瓷片時,卻看見餐廳大門口出現了刑徹的身影。
可惡!古月兒在內心啐了一聲,丟下手中的瓷片。
「月兒!」刑徹一進餐廳,就見到古月兒跪坐在昏倒的奶媽身旁,被陌生的男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沒想到男人似乎打得不夠盡興,又舉起手掌想繼續往古月兒身上招呼。
刑徹眼明手快地擋在古月兒身前,一把扯住男人的手腕,用極其流利的日文憤怒地說:「混帳!為什麼碰我的人?」
男人被抓住的手腕給掐得疼了,心一急,威脅的話也跟著出口。「你要是傷了我,我讓你在日本吃不完兜著走!」
刑徹冷冷一笑,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那你盡量試試看。」
手腕幾乎快被扭斷的疼痛,讓男人痛得大叫,而他身後的同伴們老早跑得一個不留了。
男人的慘叫聲引來飯店總裁的注意,跑到刑徹跟前苦苦哀求著。「刑總裁,手下留情,他是我兒子。」
刑徹見到是來者父親刑滬的老友,便放開了男人。原來是飯店總裁的兒子,難怪敢這麼仗勢欺人……
男子一見到父親出面,馬上一臉氣憤地指著刑徹他們。「爸,我要你把他們趕出飯店!」
刑徹一聽,瞇起了雙眼。
橋木先生不敢理會兒子的話,又朝刑徹道:「刑總裁,我就這麼一個小兒子,他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麻煩看在我和你父親是好友的份上算了,我不會再讓他打擾你和這位小姐的。」
「爸?!」橋木泰不甘心父親對刑徹如此卑躬屈膝的模樣。
橋木先生瞪了不識大體的兒子一眼,知道自己平時將他寵上了天,現在才會差點闖了大禍都不曉得。
得罪了八俊家族,那他們橋木飯店還要不要生存?
看在父親與橋木老友多年的份上,刑徹不得不作罷,他抱起地上昏厥的奶媽,轉頭向橋木交代道:「橋木先生,麻煩您請一位醫生到我的房裡,還有,記住您說過的話。」
橋木先生扯著兒子,做了個恭敬的九十度鞠躬禮,而只能目視地板的橋木泰,仍是一臉的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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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賞櫻季節,上野公園內漫天飛舞的櫻花,像繞著既定的優雅旋律和時節吹送的亙古節奏,隨風而起、隨風而落……
滿坑滿谷的櫻花樹,不經意一瞧,還會誤以為自己處在軟粉色的雲端上,風一吹,如棉如絮的粉雲便被吹散,又落了一地。
一男一女席地而坐在視野極好的一棵櫻花樹下,地上鋪著一塊大軟布,布上還有一盒盒精巧裝置的日式點心、茶果和圓潤可愛的小飯團。
古月兒隨意拿起盒中的一個茶果子,想起奶媽最喜歡這樣的點心,低聲問著身旁的刑徹。「奶媽還好嗎?」
刑徹點點頭,細心地順手遞了個果汁擺在她的手中。這趟日本旅遊多多少少讓刑徹更接受了她。
「我已經差人送她回上海了。」
想起前兩天的事,對奶媽的以身相護,古月兒的心裡仍有著莫名的震撼。「都是我的錯,刑徹,我太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