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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皇甫小蒜只能氣鼓雙頰,鼻腔噴哼有聲,幾乎要瞪穿他。

  「你這個始作俑者還有種在我面前說風涼話?!也不想想是誰害的!把我的舌頭和弟的眼睛賠來啦!」她伸手向他索討,但是沒索討到手心反挨了啪的重重一掌。

  「別以為你娘沒來你就能對我大吼大叫。」

  「你還不是一樣以為我娘沒來你就對我動手動腳!」動手動腳扁她。嗚,好痛,手掌都紅了啦!

  「你最好想想怎麼跟你娘說你挑了個病癆夫婿的事!敢讓你娘掉半滴眼淚我就毒死你!」

  「我會跟娘說——我能治好他。」自信挺起小胸膛。

  「要治好他的確不是難事。」他挑挑撥開帽邊帷紗,露出半邊臉孔。「我才正覺得奇怪……你會不知道嗎?只要剖開他的胸膛,將他心臟那處缺洞給補起來——」

  「住口!」

  「看來你是知道的。」

  「……」皇甫小蒜低頭不語。

  「既然知道,你遲疑什麼?動刀呀。」他涼涼挑眉。

  「就是知道我才不敢!你以為那像挑刺一樣,開個小口就能解決嗎?那是要將他的胸口開個大洞耶!」皇甫小蒜衝著他嚷,「弄個不好,他可能不是死在舊疾復發,而是死在我手上!」

  「忘記生個膽給你了嗎?」他嗤笑,「還是你的膽真的小得跟顆蒜一樣?」

  「換成是你,你敢動這個手嗎?」

  「為什麼不敢?我能救的,為何不救?」

  「萬一……」

  「萬一失敗的話,就看看死掉的人對我而言是怎樣的存在。若是你娘,我就跟她一塊去;若是你,我就和你娘再生一個補回來,一點都不礙事。」

  「你這個臭老爹!」她掏出身上小藥瓶,倒了滿手黑漆漆的藥丸子彈他。

  「你這顆臭蒜頭!」他隨便一捉就是一把,挑了幾顆放進嘴裡嘗,有病治病沒病強身!

  「我會變成臭蒜頭還不是你害的!」也不想想是誰取的破名字!

  「你不敢動刀對他開腸破肚,你就等著叫臭蒜頭一輩子!」

  「有什麼關係!反正穆無疾說我的名字好可愛!」

  「他是瞎了還是聾了,看不到聽不見你的名字多好笑嗎?」哈!

  「他就是喜歡我,連帶喜歡我的名字,我今天就算叫皇甫狗脊或是皇甫蚤休還是皇甫龍膽草再不然皇甫冬蟲夏草,他都不在乎!」

  「是哦是哦,那就代表不用改名了嘛。你認輸了?不想改叫皇甫芸香了?」這名字,可是皇甫小蒜從識字熟讀醫書開始就心心唸唸最想改的。

  「我——」

  「小蒜比較好聽,念起來很甜蜜。」穆無疾的聲音介入,發表他的淺見。

  「你看吧你看吧,穆無疾喜歡我的名字!」皇甫小蒜拽得咧。

  「別忘了那名字是我費盡周章取的。」

  「費盡周章?哈,你根本就沒有取,你只是隨手翻書而已!別把自己說得多辛苦!」還費盡周章哩,自己說出來都不會覺得汗顏可恥嗎?

  「你以為翻書不累嗎?你罰跪過那本書就該知道那本書都快高過你了!」

  「把我生成矮冬瓜的也是你好不好!」

  「明明是你變種。你瞧你弟,英俊挺拔,高挑健壯。」

  「長成一棵大樹也沒什麼好驕傲的啦!」

  兩人對吵得很專心,誰也沒分神去注意穆無疾已經站在他們身後好一會兒,連他剛剛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插嘴的那句話,也淹沒在兩人一來一往的汪汪吠吠裡。

  穆無疾甫從皇城回來,在房裡找不到皇甫小蒜,問著奴婢們才一路問到了這裡,沒料到她與一名男人吵到不可開交,他大略聽罷,已經猜出男人的身份。於情於理,他是該上前向長輩行禮致意,不過他是識相之人,此時此刻上前向未來岳丈請安的下場一定是被人吠回來,他乾脆自己挑了處廊階坐,順便還能整理今日朝堂上眾官稟呈的國家大事。

  嗯,鄰國蠢蠢欲動,大軍已有在邊境集結之勢,其餘鄰國見狀必然也會尾隨發兵,想占漁翁之利。讓伏鋼領兵去對抗東邊鄰國,西邊那鄰國呢?有誰能擔此重任?

  寧太后雖然經過上回一嚇,確實不敢造次,但她身旁的兄弟族親可沒死心,妄想拿小皇帝當人質,朝綱不先整肅整肅,光讓這些傢伙扯後腿,國不泰人不安,該是一舉除舊布新一番了……

  再來就是其他皇子,他們並非真心誠意讓最年幼的弟弟坐上龍座,先前不過礙於七皇子的威權,陪笑地任由七皇子將二十六皇子推上帝位,時間一長,野心又逐日成長,各方皆不再沉潛,暗地裡他聽見的陰謀可是遠遠超乎想像,二十六皇子年歲尚稚,無法與兄弟們抗衡,而就他觀察,除七王爺之外,其餘皇子並不合適成為皇者,最快最省時的方法還是將野心勃勃的皇子們一網打盡……

  「穆無疾,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在穆無疾專心思索著一件件政事時,皇甫小蒜終於發覺坐在廊階上閉眼沉吟的他,立刻湊上小臉蛋。

  「你吵完了?」穆無疾很高興總算被人注意到了。

  皇甫小蒜努嘴,「我才沒有和他吵哩,誰有那種閒功夫呀?跟他多說一句我都嫌嘴酸——」

  「小蒜,怎能這麼跟你爹說話?」穆無疾不贊同地皺眉,「快向你爹道歉。」

  「我又沒——」她還想頂嘴狡辯。

  「小蒜。」他只是再喚了她的名字一遍,她便只能像個犯錯孩童垂頭喪氣。

  「光憑你方纔那句話,我無條件將小蒜頭嫁你。」那人緩緩摘下帷帽,露出真實面貌。帷帽下是一張成熟而俊俏的容顏,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頭異於常人的銀亮髮絲。那並不是因為老邁年高而使黑髮褪成的色澤,因為白髮不可能有那樣美麗的光澤,淺亮亮地披掛肩胛,襯出光暈般的朦朧。

  這就是皇甫小蒜親爹的真面目?

  說實話,他很吃驚。

  皇甫小蒜與他沒有太多相似之處,從外貌到氣質,找不出血緣羈絆,若要勉強來看,皇甫小蒜橫眉豎目的倔強嗔怒樣倒有一絲絲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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