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來陰的?」蔣希彥忍痛瞪了她一眼,兩人此時已經走到飯店櫃檯前,一時間沒法「報復」,他只得暫時作罷。
「兩位要check in嗎?」
「是的。」蔣希彥從懷中抽出喜帖放到飯店人員面前。「我們是受邀而來。」
「請等一下。」飯店人員取過喜帖,又要了證件登記了一會兒之後,便將裝著卡片鑰匙的小信封遞到兩人面前。「這樣就可以了,祝你們有個愉快的一天。」
「謝謝。」蔣希彥接過信封,挽著沈嘉璐離開,直接坐電梯上樓。
「不知道房間長什麼樣子?」電梯裡,沈嘉璐興致勃勃地自言自語。
蔣希彥聞言,只是聳聳肩膀。
「飯店房間不都長得差不多嗎?不過就是一個梳妝台、一組桌椅、一張床罷了。」
一個梳妝台、一組桌椅、一張……床?
等等等等……床……只有一張?!不是兩張單人床的那種唷?
就在她的驚訝還來不及迸發,兩人已經來到房間門口,蔣希彥將卡片插進插槽中,待燈亮後推門進入,果不其然,才剛進入房裡,一張雪白大床便佔據了兩人視線!
天哪……這會不會、會不會太刺激了一點?
「看起來還滿舒服的樣子。」
滿……滿舒服?!
也不知道是有心或無意,但蔣希彥隨口而出的話卻讓沈嘉璐一陣沒來由的緊張,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該不會……該不會……
就在沈嘉璐逕自窮緊張的時候,蔣希彥已然率先提著行李進入房間中,自然的態度讓沈嘉璐覺得自己實在有點蠢,只得拖著腳步跟了進去。
「我換個衣服、妳補個妝,就可以準備下樓了,婚禮一共有兩場,中午是正式的喜酒,所有親友都會來,晚上則是小型的派對,招待新人的朋友,會比較輕鬆。」蔣希彥一邊說,一邊自包包中取出較正式的西裝。他和方如宜之間有許多共同的老朋友,既然人都來了,他便打算參加到底,免得被人誤會自己受不了分手的打擊,中途落跑。
「嗯……嗯……」
「怎麼了?」好不容易察覺到沈嘉璐的異狀,蔣希彥終於抬起頭來。「妳怎麼都不說話?」
「啊?!」驟然被他那麼一問,臉上不禁泛起紅潮,沈嘉璐吞吞口水,連回答都顯得乾澀。
「沒啊!我只是、我只是……」視線有意無意瞟向床鋪,唉,沒辦法,一看到那張床,她就自在不起來啊!
循著她的視線看到那張大床的存在,蔣希彥再遲鈍也察覺得出她在支支吾吾個什麼勁了,忍不住一笑。
「在擔心晚上的事?」
「嗯……啊!」先是直覺點了下頭,接著突然又意識到這句話的「嚴重性」,沈嘉璐猛地驚叫出聲,整張臉已經跟煮熟的蝦子沒兩樣。「哪……哪有,我才沒有!」
「是嗎?擔心到連話都說不完整了,還說沒有?」拿好衣服的蔣希彥,略過沈嘉璐身邊,肩膀同時輕輕地擦過她的手臂。
「別胡思亂想了。」停下腳步的他,突然在沈嘉璐耳邊呵了口氣,不斷滾動在喉頭的笑意使得他所說出的話形成一道低沈又充滿磁性的顫音。
「晚上就猜拳決定誰打地鋪吧!」惡作劇地戳了戳她的背,蔣希彥呵呵笑著走進浴室換衣服去了,只留下沈嘉璐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猜、猜拳決定?!」也就是說,輸的人就得睡那裡嘍!
「哪、哪有這樣的!」忍不住跺腳回身,但身後哪還有蔣希彥的影子?
真是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虧他還長得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
但即便是這樣,想到他所說的話,沈嘉璐還是忍不住掩嘴,輕輕地低笑起來。
第六章
婚宴現場。
蔣希彥與沈嘉璐兩人雙雙進入喜宴的現場,送上禮金之後,蔣希彥帶著她入座,沈嘉璐還在看熱鬧,座位上卻有人已經站起來打招呼。
「希彥,這不是希彥嗎?你居然會來!」一個男子大聲的呼喊,吸引了沈嘉璐的注意力,她回過頭,只見同桌的人十有八九都是用著驚詫的眼神看著他們。
「怎麼?我不能來嗎?」相較於對方的大驚小怪,蔣希彥的反應就顯得泰然多了。
「當然不是不能來……畢竟你人在台北嘛!」那人話轉得硬,誰都知道蔣希彥跟新娘子曾經是情侶,如今方如宜別抱他人就已夠讓他們驚訝了,沒想到蔣希彥居然還若無其事的來參加舊情人的婚禮,而且……還帶了個漂亮的女伴?!
「希彥,能不能幫我們介紹一下這位漂亮的小姐啊?」
「那當然。」蔣希彥若無其事地為沈嘉璐介紹著。「嘉璐,這些都是我大學時代的同學,各位,這是我的未婚妻,沈嘉璐。」
此話一出舉座嘩然,蔣希彥卻半點不在意地為沈嘉璐拉開椅子,兩人入座之後,沈嘉璐也同時意識到整桌的人變得十分沈靜,原本熱鬧的大聲聊天也變成小小聲的交頭接耳,這些人與新娘也是舊識,現在肯定正暗自揣測著蔣希彥的用意吧!
就在氣氛顯得尷尬的時候,現場突然暗了下來,入口處打起了聚光燈、響起了結婚進行曲,司儀的聲音從講台上響起。「讓我們歡迎新郎新娘人場!」
「啊,如宜來了!」同桌的人中,有人不由自主地發出了讚歎聲,所有賓客均一同將視線投向了紅地毯中央,穿著飄逸的長長白紗,美麗的新娘出場了。
「真是美麗啊!」沈嘉璐低聲喃喃自語了一句,一邊抬頭瞥了蔣希彥一眼,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看到了──
或許是燈光太暗,暗得讓人沒有防備,所以他緊緊皺起了眉,恍然忘了,有個女人就站在他的身邊,將他那因看見光彩煥發的新娘身影而顯得被刺傷的表情,一覽無遺地盡數收入眼底……
「你沒事吧?」
沈嘉璐的聲音,喚回了蔣希彥的神智,他猛然一醒,頓了頓,方察覺不知何時手心已沁出一掌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