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太累了吧!」貝雨喬沒敢透露自己複雜的心緒給爸知道,畢竟教她心底紛紛擾擾的對象是費大老闆,老爸若知道說不定會昏倒。
「若是累了,晚上就不要再看書看那麼晚。」貝大叔提醒。
「是,爸,你別擔心,我自己有準則的,我一定會考滿分。」貝雨喬輕舀一口湯送進口中。
「那我就等著看嘍!」貝大叔對女兒有十足的信心。
晚餐過後兩人各自回房,貝雨喬梳洗後就窩在書桌讀費斯理借給她的書,不知為何當她觸碰他的書本,總可以感覺這上頭留有他的氣息,放射著無形的電波,擾亂她的思緒,令她的心神奇異地震盪著;特別是今晚,只因他的一個眼神,她就迷失了自己,變得再也不像自己……
「貝大叔,你不要太不識相了!」
忽然不知哪裡傳來的「女高音」聲驚動了貝雨喬,她匆匆穿上室內拖鞋跑出房門,下樓去看看是發生什麼事。
從樓梯口往門外看,人高馬大的房東太太氣呼呼地扯著嗓門叫囂,她是個德國女人,平日高傲得很,除了收租根本是不現身的,她來做什麼?
「你怎麼三番兩次的來盧,我不可能答應把女兒嫁給你兒子,誰都知道他是個肺癆鬼!」老爸很不客氣地說。
貝雨喬詫異不已!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房東太太要她嫁給她兒子?
「你快走,別讓我女兒知道你提過此事。」老爸沈聲趕人。
「貝大叔,我可是這附近的大地主,我是看得起你,才要你女兒嫁進我家。」房東太太硬是不走。
「免了,你快走。」
「既然你不答應,我也就不客氣了,限你們父女三天內搬離我的房子。」房東太太為了挽回顏面,發狠地放話。
「搬就搬!」貝大叔甩上大門,一轉身看見女兒就站在樓梯口,她聽見了……
「爸……」貝雨喬走過來給老爸抱抱。
「那個老太婆真是無理取鬧,上個月收房租時提起要你嫁給她兒子,我不答應,今晚又跑來提一次,煩死了!」貝大叔拍拍女兒的背,安撫她。
貝雨喬無所謂地笑了,爸這麼夠義氣地幫她擋了,她當然也要給他愛的鼓勵。「搬就搬,誰怕誰啊!」
「就怕這臨時變動,影響了你的考試。」
「別怕,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啊!咱們明天就搬,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貝雨喬樂觀地說。
貝大叔點頭同意了。
此時,貝兩喬也不得不以「家事」為重,暫時將費斯理壓縮到心底深處去了。
就留給明天再想吧!
若明天沒空,那就後天再想吧!
總之她這一生都難忘今天,他曾那麼「用力」地保護她免於受傷,她心底其實是感激他的。
除了感激,她的心似乎也悄悄地……被他敲動了。
第四章
五天之內,父女倆搬好家了,新家是獨幢洋房,租金足足比以前的房子貴出一倍,但光線良好,空間也寬敞許多。
貝雨喬難得地請了五天假,全權負責搬家事宜,她沒讓工作忙碌的老爸操心,一個人指揮搬家公司把送來的傢俱就位,獨自清潔環境,白天忙碌地整理家園,晚上還得利用時間看書,天天都累到快筋疲力盡,但她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一定要撐下去。
終於到了升等考的那天,她卻累出病來了,早上她在鬧鐘響起的第一刻就起床,人很不舒服,鼻腔乾燥灼熱,猛咳嗽,且精神不濟。
下床後,她頭昏昏的,險些站不穩,撫撫額,好像有點發燒的跡象,她趕緊跑進廚房,從藥櫃裡拿了維他命C吃,回到房裡匆匆梳洗,也沒有告訴還在睡眠中的爸爸,一個人到公司去應考。
考場在辦公大樓的會議室,應考的技工有上百人,走道上全是人,大家都把握時間地低頭看書,沒人開口說話,只有她猛咳嗽。
「咳咬……」她把背靠在柱子上,也拿出包包裡的書本來看。她拿起書才發覺自己的手抖得厲害,書裡的字彷彿全都在跳動,一個字也讀不進去。
考試時間一到,所有的人進了考場,她昏沈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去開始作答,強打起精神,全神貫注地堅持到所有答案寫完,她的體力終於全耗光了,再也無法支撐下去地趴在桌上,動也不動地……
主考官正是保養廠的所長,見到貝雨喬未交卷卻趴在桌上,走過去查看,桌上的卷子全寫好了,但她竟像是睡著了……他仔細瞧她的臉,發現不正常的泛紅,試著伸手觸她的額溫,燙得嚇人。「雨喬……」他趕緊喚她,見她毫無回應,他立刻招來其他監考人員。「貝雨喬很不對勁,快過來幫忙把人送到醫院去。」
兩名男子快步前來,一同架起無意識的她走出考場。
「她怎麼了?」下樓來看考試情形的費斯理當場撞見這一幕。
「我們在考場監考,她突然倒在桌上,好像發燒了。」架著貝雨喬的兩人回答。
「把她交給我,你們回考場去。」費斯理把她接過來,橫抱起她,察覺她癱軟的身子燙得令人心驚,他濃眉緊蹙,三步並作兩步地往辦公大樓外走去,立刻驅車將她送往公司的特約醫院去。
貝雨喬覺得腦子漸漸不再那麼灼熱,而且還有股清涼感,額上沁出汗水,有人正在替她擦拭……是誰那麼好心呢?她應該是在考場吧!
她意識慢慢地清醒,睜開雙眼後第一個看見的人竟是費斯理,他冷酷的俊臉離她好近,而他就是那個替她拭汗的人……她心慌了下,不知為何他會在她身畔,而且這裡不是公司,是醫院,她忙著要起身問明白……
「別動,你還在打點滴呢!」費斯理按住她的雙肩,制止她亂動。
「我怎麼會在醫院?我不是應該在公司裡嗎?我記得我寫完考卷了,但我忘了有沒有交出去……」貝雨喬很擔心地嚷著,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