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累了?」費斯理快步走到她身邊,立刻就察覺平時活潑多話的小妻子不只變得沈默,也有點恍神,他伸手要牽她的手,意外地,她竟故意避開了。
「哪有……」貝雨喬伸手用力地撥撥自己的頭髮,心底好難過,她其實很喜歡他牽她的手,可是在得知自己被判了極刑後,她突然好恨自己,覺得自己不該嫁給他,不該帶給他這樣的不幸,
「你是在撥頭髮,還是在扯頭髮?」費斯理硬是拉下她的手,握在手心。
她心一悸,不過是個再平常不過的牽手動作,卻帶給她滿腹心酸。此刻她最想做的其實是狠狠敲敲自己的腦袋,好讓自己清楚下一步該怎麼走?
她是一個不能替他傳宗接代的女人,在中國古代,勢必是要讓男人納妾……就算現在不是古代,她也該替他設想,或者趁早離婚對他比較有利,以他的條件要再娶並不難。
她憂鬱地抬眼望著他,他深邃的目光迎向她,輕輕把她拉近了。「發生了什麼事?」
「我……」她想說出原因,可她怕自己會哭,也怕他聽了傷心,這裡可是走道,往來的人這麼多,要是她情緒崩潰那就太饃了。
「我們回家再說吧!」她改口這麼說,想抽回手。
「嗯。」他低應,可沒準她收手,仍緊緊地握著。
回到宅邸,啞僕已準備好晚餐,兩人照例一起進餐廳,結婚以後貝雨喬也隨著費斯理改變飲食習慣吃起素食,但今晚她一點胃口也沒有,勉強地吃了一點,就心事重重地回房裡去梳洗。
費斯理在她離開後再也吃不下,她的喜怒哀樂全都牽動他的情緒,他猜不透她究竟是怎麼了?他們兩人一向是無話不說,並沒有溝通不良的障礙。他走出餐廳,上樓進書房,打算給她一點空間調適自己,等她情緒好些再問她。
八點,時間夠晚了,他走進他們的臥房,她一絲不掛的站在梳妝台前,一條玉腿跨在椅子上,正以香粉撲輕拍在紅嫩的身子上、腿上……她像夜的精靈,飄逸的長髮披散在香肩上,房裡全是她身上的芬芳,強烈地喚起他的慾望。
貝雨喬望向門口的他,在昨日之前她都還陶醉在他癡情的目光下,可今夜他鍾情的注視,教她有說不出的罪惡感,她放下玉腿,拿起一旁紗質、鑲有羽絨邊的浪漫睡衣穿上,背對著他佇立。
費斯理關上門,走向她,在她的香肩上落下一個輕吻。
「不要……」她瑟縮,逃到窗邊去。
他眉心蹙緊,驚愕著,他是第一次被拒。「為什麼?」他不解地問。
「我……去了醫院。」她揪著一顆心,預備坦白。
他再次驚愕,走向她,輕輕從背後環抱她,小心翼翼地問:「沒病沒痛的去醫院做什麼?」
「我想……我們還是離婚好了。」她眼底轉著淚,心碎了。
「為什麼?」費斯理震驚地把她扳向自己。
「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我們結婚那麼久了,我都沒有懷孕。我去做過檢查了……醫生說……我是不明原因的不孕症。」她傷心地流下淚來。
「報告可信嗎?為什麼不告訴我,好讓我陪著你一起去做檢查?」他心疼地問她,壓根兒就沒想過她會偷偷地去做檢查。
「那是個婦科權威醫生……對不起……我知道你想要有個小孩……我們不該結婚的……」她自責,幾乎要崩潰。
「就算不孕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把她抱進懷裡,緊緊地抱著,想給她一點力量,他不要她一個人承受,他要她知道她比任何人都重要,不該輕言別離。
「你難道不失望嗎?」她趴在他的胸懷喘息,不停啜泣,在她全然的絕望後,他選擇安慰她,而不是把她踢得遠遠的,她真的好感動!
「會教我失望的,是你說要離開我,只要能擁有你,有沒有孩子對我而言並不重要。」
意思是她才是重要的!她的淚更加洶湧了。
「我們一起休假,你需要全然的放鬆,什麼都別去想,我們出國去外蒙古走走,看看我認養的那些孩子,他們也是你的孩子。」
「你為什麼不在乎我不能為你生孩子?」她不只感動,簡直想把他當成偉人來膜拜了。
「我只在乎你,別給我動離婚的歪念頭,我永遠不會准的。」
「我對你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這還用說,唉……」他長歎一聲,低頭吻去她臉上的淚雨,攫住她的唇,用所有感情無言地向她說,有了她,他的感情不再荒蕪,他的人生天天充滿動力,她是他生命中的陽光和雨水,他對她的愛像斧鑿、像鐫刻,早就深深烙在他心底,怎麼她還懷疑嗎?
她耳邊迴響著他的長歎,她知道自己已傷害了他,她只想到自己該離開他,而沒有顧慮到他的感受,但她一點也不想傷害他啊!她好愛他,怎忍心傷他?
她伸出雙臂也緊緊地擁抱他,不再想著要離婚的事了,她要跟他去外蒙,看看他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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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後——
他們到達外蒙,當貝雨喬看到一所蓋在綠洲上的小學,約有三十多個小學生,熱情地在門口歡迎她和費斯理的來訪,她才知她的老公不只認養他們,還為他們蓋學校,聘請老師和保母,外表冷峻的他,卻有一顆天底下最柔軟、最善良的心,她真的好以他為榮。
夜裡他們和孩子們一起住蒙古包,看著那麼多張安詳的睡臉,貝雨喬心是滿足的。
「瞧,我們有這麼多小孩。」費斯理輕聲說,提著酥油燈,跟她一起巡視孩子們有沒有蓋好被子。
「嗯,我好為你驕傲。」她對他豎起大拇哥。
「看過了孩子們,我們還有很長的假,下一站想去哪裡?」他吻吻她的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