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瞬間,他所有的瘋狂舉動居然全停止了,他不再觸碰她、吻她,而是揪住她的手腕,雙臂撐起自己,拉開距離,沉聲問:「你不是蘿莉!你是誰?」
貝雨喬耳朵熱烘烘的,全身發顫,她才想問他是不是瘋了,她當然不是蘿莉,但他是怎麼及時發現的?
「去……你的蘿莉!」她出聲抗議。
「你究竟是誰?」他憤怒地低吼。
「貝……雨……喬……」她窘迫且很不情願地自我介紹。
「是誰讓你進來的?」
「誰想來啊!好端端的我幹麼到你家來啊……快放開我……」她顫聲警告,她根本是被迫來的,她沒有一丁點出於自願,這下可好了,她莫名其妙地在暗室裡被這位脾氣很大的總裁給「蹂躪」了!免費送車來不打緊,她還附贈她的初吻,此刻她還衣衫不整,而他惡狠狠地抓著她的手,把她壓在床上質問她是誰?彷彿發生這樣的不幸全是她的錯,她真的被他給氣壞了!傳出去她的清白就全毀了,但他又是怎麼發現她不是蘿莉的?她真的不解!
「說,是誰要你來的?」他甩開她,火速地開了燈,黑暗的室內瞬間一片光明。
兩雙憤怒的眸光碰在一起,她終於看清了他的廬山真面目……他高大、英挺,有一頭狂放的半長黑髮,那張性格中帶著霸氣的東方臉孔,更是俊美得不可思議,只不過……他火爆的黑眸瞪得她快窒息!
噢!誰來救救她啊?她又羞又氣地在心底吶喊。困窘地坐起身來,她拉下裙擺狼狽地低啐:「是我爸要我來的。」
「你爸」費斯理懊惱地瞪視著坐在他床邊的小女人,她有一頭長及腰的美麗秀髮,混血兒精緻絕美的小臉像極了洋娃娃,一雙黑白分明且晶瑩剔透的明眸正瞪著他。她看上去了不起只有十七歲,卻穿了一身老氣橫秋的仕女套裝,和她一點也不搭,依剛才把她抱在懷裡的感覺,她似乎已有成熟女人的誘人體態,要不是她幼稚的棉質內在美惹他起疑,他根本當她是那個冶蕩的女秘書蘿莉,那女人習慣穿著誘人的蕾絲吊襪帶……
「你爸是誰?」他猜疑地質問。
「車廠裡大家都叫他……貝大叔,你不會連你自己的……資深員工都不認識吧!是你的秘書蘿莉不能來,叫我爸來,我爸要加班,所以倒楣的我來了。」貝雨喬冷冷地誚他,很想命令自己停止發抖,卻怎麼也無法抑制自己。
費斯理思索她的話,重新打量她一番,他當然知道貝大叔是誰。貝大叔是二十五年前他父親從台灣到德國來創立車廠時的開國元老之一,工作總是認真負責,自從他接管車廠以來,他很敬重貝大叔的才能,而她……竟是貝大叔的女兒!他真希望這個錯誤從來沒有發生過。「你真是貝大叔的女兒?」他改以國語問她,探測她身份的真偽,貝大叔很重視傳統,女兒應該也會說國語。
「嗯!」貝雨喬不想坐在這裡被他瞪,她雙腿發顫地起身,走向散落在地板的文件和鑰匙,一一拾起,放到桌上,也以國語回答他:「我的任務完成了,你自己看看文件,車是我親自幫你保養的,機油換過了,電瓶正常,水箱也正常,一切沒問題……」她愈說發現他俊臉愈僵,那雙可惡的眼睛瞪得更厲害了,最可怕的是他朝她走過來了!
「你說……我的車是你負責保養的?」費斯理仍無法確定她的身份,而最令他動怒的是他才回台灣探視家人,三個月沒在車廠坐鎮,就亂了章法
「不就是嘍!」貝雨喬手腳打顫,但仍鼓起勇氣,揚著眉回視他。
「我不記得我有僱用童工。」費斯理嚴峻地說。
「誰……是童工?」貝雨喬臉脹紅。
「你成年了嗎?」他直指問題核心。「我可不信任一個小孩可以負責保養車子,這不是鬧著玩的!」
貝雨喬難以相信地看著他說話時傲慢又自以為是的樣子,那輕蔑且不信任的眼神,狠狠打擊她的自尊心。
突然間她不再怕他,而是很不服氣地挺起胸膛,捍衛自己的專業。「你才已經步入老年了咧!本小姐不但成年,還有駕照,大學機械系短短兩年就修完畢業了,要不是我老爸堅持我進車廠得從基層做起,我不可能只當一名小技工,而且我就要參加車廠的一等技工升等考試了。」
費斯理乍聽之下還差點被唬住了,瞧她爭得臉紅脖子粗,那雙星燦般的眼睛瞪得圓滾滾的,但她騙得了別人,騙不了他。「小小年紀這麼會唬人?」
「我唬你?我幹麼要唬你,你以為你是誰,總裁了不起啊!能為自己的理想而活的人,才是真的了不起啦!」她氣呼呼地跺腳,一甩頭,走人了。
費斯理瞧著她倔強倨傲,一副理直氣壯且不把他看在眼裡的樣子,胸口一把火在悶燒,卻也有點訝異,這世上沒人膽敢在他面前這麼放肆,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你給我站住。」他冷峻地下令。
「你說站我就站啊,你以為你是皇帝啊!」貝雨喬嗤之以鼻,自顧自地走她的路。
費斯理瞇起眼冷睇她,真不知她怎敢如此出言不遜,貝大叔一向是謙遜有禮,怎可能教養出這樣……有個性的女兒?他也不知自己是哪根筋不對,比她快一步地走到床頭,按下門的遙控鎖,喀啦一聲,把門鎖住,一心想要制住她。
貝雨喬聽到門鎖卡上的聲音,心底驚詫萬分。他竟然鎖門了,難道接下來要……放狗咬人?她不確定地伸手去旋轉門把,門把硬是動不了!
「我要回家了……」她小臉慘白,頭也不敢回,心底暗暗拉起警報,不知他到底要幹麼?
「你必須為你的態度和不當言詞道歉。」
她感覺他的腳步正在接近她,他目光灼灼的利眸也在瞪著她,一顆心亂到不行了!「我並沒有說錯什麼。」她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