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疑問讓夏普驚疑不定,一把火燒得他快要失去理智。
「你還愛他?」
「我……不知道。」
夏普又翻臉了。「不知道?你竟敢給我這樣的回答?!」
他是男人耶,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愛上的女人心裡還放著舊情人的影子?
京晴空疲憊的閉上眼睛。
「那我問你,你愛我嗎?」
無言、無言,還是冗長的無言。
夏普兇惡的撲倒她,用最直接的方式吻她……要是這樣她還敢拒絕,他……一定要她好看!
至於怎麼個好看法,等他懲罰過了再說!
他的吻非常粗野,又啃又咬,幾乎是狂暴的肆虐著她的櫻唇。
京晴空推不動壓在她身上的大男人,就在她快要喘不過氣的瞬間,空氣不再缺乏,夏普放開了她。
他高高在上的質問:「說!你愛我!」
嘴唇痛得要命,泥人也有三分怒氣,她緊閉雙唇成為蚌殼。
這隨時隨地會變鬼的惡魔一副把別人當笨蛋,其實自己才是混蛋加三級!可惡透頂了!
「說,我要你親口對我說!」完全君王的姿態。
兩人的激烈看得墨爾珠掩面跳腳,卻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周邊沒有一個可以商量的人啊!
真是傷腦筋!
「我不說!」
夏普怒到盡頭反笑。「……可以,你贏了!」
京晴空靜靜的看他,漸漸明白他的意思。
她心涼如水。
原來……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樣的自私。
第五章
腳很乏。
原來漫無目的的走路是這麼累人的事情。
男人的指指點點,女人們畏縮的眼光,她一個東方女子既不穿長袍,也沒有頭巾遮掩,走在整齊華麗的街頭突兀得像只流浪犬。
異國街頭,她能到哪去?
是不是應該慶幸這裡不是古代的沙漠,出了門只有滿天風沙,一望無際的黃沙,死路一條?
不過,現在的她又有什麼差別,情急下出了宮門,連護照都不在身邊。
就算到機場,她能得到協助嗎?
她沒有回台灣的理由。
她的家人,包括爸爸、哥哥都跟她切斷關係了。
修姆要走的那年,她為了不想離開兩人才萌芽的愛情,執意要休學跟著他走,劇烈的溝通得不到父母的同意,也傷了父女情,一氣之下她離家了,這一跑,害得本來身體就不好的媽媽心臟病發作,送醫途中就過去了。
大哥氣她自私,直到要出殯的前一天才知會她。
她懊悔的趕回去,看見的除了母親冰冷的照片,還有就是中了風的老父親。
他眼歪嘴斜,看見她拿著枴杖揮舞著趕她。
她看著家人絕情的瞼,仍舊相信自己選擇的愛情並沒有錯。
約翰修姆變成她唯一的依靠。
她天真的以為她可以用最幸福的容貌,在多年後回去說服家人。
其實……她錯得離譜。
她得來的幸福只是假象。
當約翰修姆知道她跟父親決裂之後,竟說—無所有的她根本配不起他。
他要的是門當戶對的女子,當然,他也用「寬宏大量」的嘴臉告訴她,要是她願意當情婦,他可以「為難」的接受。
從頭到尾,他看上的是京氏企業在沙烏地投資的油田。
他有遠大志向,需要的是能幫助他飛黃騰達的女人。
至於她,他卑鄙的承認很感動她對於他的愛,雖然嘴巴說的是一回事,卻在下著滂沱大雨夜晚,因為某個金控集團的千金要來會他,把面臨人生最重大打擊的她給趕出門。
他篤定相信她會乖乖出去又回來的。
的確,要不是路上遇上車禍,她不會心死。
車禍的她一個人孤零零躺在病床上,是把人Call來了,來到醫院的約翰修姆冷峻的表情她一輩子都不會忘。
他很有責任的替她辦了出院手續,接她回去他們愛的小窩。
然後,再也不理會她的生死。
她以為自己會腐爛在那個房間裡,她會糜爛的一直欺騙自己到死為止、
當他帶回來不知道第幾個女人的那天,她京晴空終於醒了。
她離開了約翰修姆。
從那個時候起,她就得了愛困病,在潛意識的夢中拚命的逃亡……
把發脹的頭抵在貼著磁磚的牆壁上,她到底走了多久?京晴空不記得,也不去想,白天可厭的高溫燒烤得她暈頭轉向。
就在這裡坐一下吧。
什麼都不要去想。
把全身蜷縮起來,她自嘲的說服自己,又不是不曾流浪過,又不是不曾三餐不濟過,又不是不曾……嘻,不曾這麼舉目無親的徬徨過。
到底,她做錯了什麼……
爸爸、媽媽,對不起。
「小姐∼∼一個人寂寞吧?兄弟們來陪你開心要不要啊?」重型的機車呼嘯而來,行經到京晴空旁邊的時候刻意的停下,機車騎士曖昧的調侃著。
她茫茫然抬頭。
好多的人,皮衣皮褲,看起來就是不好惹的人。
「小姐,我的座位還是空的,快點上來吧!」吹著口哨,一邊加足馬力,這也讓排煙管的煙整個往她的方向飄。
「咳咳咳……」曝曬了整天的嗓子也啞了,人昏昏沉沉倦得很,嗆鼻子的機油味道更是叫人反胃。
「小姐同意了,你們哪個誰去扶她一把,我們Happy去嘍∼∼」騎士大笑。
「我不去我不去……」有誰聽懂她的話?
問題姑娘她情急下說的是標準的國語,這中東國家耶,還真的是少數語言,沒幾個聽得懂她在說啥。
像是老鷹玩小雞的惡作劇,一個比一個魁梧的男人丟下機車,故意齜牙咧嘴的朝她而來。
京晴空驚叫一聲,連滾帶爬的跳起來,也分不清楚哪條路是哪條路,有空隙就跑。
她這一跑激起一群臭男人更大的興趣,大家互看一眼,竟分散開來,準備包抄。
很久沒碰上這麼好玩的女人了,不玩一玩怎麼對得起自己。
京晴空奮不顧身的往前跑,也管不了自己磕磕碰碰撞翻了什麼,她只是很清楚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一個單身女子碰上這種情況的下場。
緊按住心快要跳出來的胸腔,京晴空覺得連吞嚥都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