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阿飛哥哥是她心目中最偉大最厲害的英雄了。
「呵呵呵,好說,好說。」他靦腆地摸著頭傻笑,笑容都咧到耳朵邊了。
「阿飛哥哥,咱們趕了好些天的路,好不容易進了大城,總得好好吃一頓,痛痛快快洗個熱水澡,你說好不好?」
「好,怎麼不好?」他慷慨的答應。
「嗯,還有天也暖了,咱們該換些輕薄舒服些的衣裳了。」她拉拉身上的兔毛裝。
雖說這是阿飛哥哥在一個市集裡買給她的,她珍惜得怎麼也捨不得脫下,問題是,這身兔毛棉襖總得換下來洗一洗、曬曬太陽吧?她覺得自己活像醃醬菜,都快臭酸掉了。
一個臭臭的小冬怎麼吸引得了一身男子氣概的阿飛哥哥呢?她一定要讓阿飛哥哥不只喜歡,還要為她神魂顛倒,嘿嘿!
「輕薄?」莫飛聽到這兩個字,滿腔的歡喜便竄逃一空,代之而起的是驚慌。
「是啊,穿輕薄點的比較舒服,也不會滿身都是汗。」
他的腦袋裡自然而然冒出了小冬穿著若隱若現的絳紗宮裝,露出了粉嫩渾圓的肩頭、纖細的玉頸和胸前一抹春光……
轟地一聲!他腦門炸開了滿滿的氣急敗壞。
「不成!」除非他死,否則那些死色狼休想看到她一身輕涼打扮。
「為什麼?」她一臉疑惑。
「因為……冬天哪,妳想凍死自己嗎?」
「這兒已經不那麼冷了,太陽一出來,我都覺得熱了呢!」她忍不住抹抹頸項間微沁出的汗珠。
莫飛眸光不由自主地跟隨著她的小手,移向她纖纖素手抹拭玉頸間肌膚的動作,喉頭不禁跟著咕嘟吞嚥了口口水。
他開始幻想著其他男人一雙雙賤睛色眼全看得到那顆顆晶瑩誘人的汗珠在她柔嫩肌膚上的模樣……
「不──行!」他都快爆血管了。
「可是……」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他極度不爽地轉過身,擺明了沒得商量。「就這樣了。」
「阿飛哥哥……」她一臉迷惑。
為什麼阿飛哥哥不讓她買些輕薄舒服的衣裳換上呢?難道是……
他身上的盤纏不夠了?
「肯定是這樣,可他又不敢讓我知道,怕傷了男兒自尊心。」她心底又是窩心又是感歎。「這阿飛哥哥真是的,一路上有好玩的、好吃的統統買來給我,都沒替自己的荷包想想……曹小冬呀曹小冬,這世上還有第二個人會待妳這樣好嗎?妳千萬得好好珍惜才是。」
既然認定他是她的男人了,那麼他就歸她罩,她也自然不能讓他吃苦受委屈……
啊哈!
她亮閃閃的丹鳳眼轉了轉,計上心頭,已經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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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莫飛在客棧櫃檯登記投宿的當兒,小冬偷偷溜了出來,在人中處黏了一道八字鬍,帶著小板凳和捲成一團的招牌布巾,套上藏青色衣袍後,轉眼間,神算子「曹大仙」再度重現江湖。
她相中大街上人來人往最熱鬧的一處,在一棵老棗樹下便開張了。
「求靈簽,卜聖卦,不准不要錢哪!」
不一會兒就吸引了一名瘦弱的老婦人來算命。
「真靈嗎?」
「怎麼不靈?我聞名大江南北的曹大仙是鐵口直斷,不靈不要錢!」她拍拍胸口,倏地皺起了眉頭,煞有介事地端詳著老婦人的一臉愁容。「這位老婆婆,您家中最近有麻煩事紛迭而來,擾得妳睡也不是,坐也不是,成天以淚洗面歎氣為生,是也不是?」
「皇天菩薩啊!」老婦人哭得紅腫未消的老眼驚異地大睜,顫聲叫道:「大仙,您怎麼知道呀?真是活神仙再世,活神仙再世啊!」
「您老先別激動,先告訴我您的生辰八字,我數算數算,看看能不能化解您家中的劫難。」小冬只消瞄一眼就知老婦人家經濟堪憂,尤其明顯面黃肌瘦,身上衣服滿是補丁,想必家中若非就快無米下鍋,便是有人生病無錢聘醫,再不便是子孫不孝。
老婦人連忙告訴她自己的生辰八字,邊說邊歎氣流淚,「我真是命苦啊,大仙,不知是上輩子做了什麼缺德壞事,或是沒有在菩薩面前燒好香,出了那不孝子……」
唉,就說吧!
「不打緊,有劫就有解,且讓我屈指算算。」她安撫地拍拍老人家枯瘦的手背,認真地思索沉吟了起來。「您武曲七殺入夫妻宮,不妙啊,易成孤寡……」
「嗚嗚嗚,大仙,您真準哪!我那老伴三十年前就自個兒痛快伸腿翹辮子去了,留下我一個孤苦無依的老婆子被兒子欺陵,嗚嗚嗚!」
「又兼破軍星入子女宮,唉!想必您子女生性倔強浪費又親緣薄,經常忤逆您是也不是?」平心而論,這位老婆婆的命格還真不是普通的慘不忍睹。
「哇……」老婦人哭得更大聲了。「是呀、是呀,就是這樣……實不相瞞,剛剛我已經被我兒子、媳婦趕出來了,他們埋怨我是個老不死的,只會多吃米糧不做事,嗚嗚嗚……」
小冬本來是想拐騙她錢的,聽到這裡也忍不住被她哭得心都酸了,開口勸慰道:「老婆婆,您別難過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今日他無情待妳,明朝換人無情待他,天理循環天公地道,終有一日他會自食惡果的,現在您得多多保重身子,就別為了那等不肖子孫難受了。」
「可是……嗚嗚嗚……我無處可去,沒路可走了哇!」老婦人哭得好不淒慘。
「這……」小冬有一絲苦惱,隨即下了個決定。「您老聽我說,這老天爺決計不會不給人一條活路走的,您夫妻宮不良,子女宮不順,可是您老有偏財運哪,快快聽我指示,您先往前頭的土地祠燒香拜拜,半個時辰後您再到這棵棗樹下,必有奇遇,切記切記。」
「什麼樣的奇遇?大仙,可否再指點明白些?」